血窟窿一下回过神来,怅然若失的黑色瞳孔闪着寒光,他慌张地环视了四周一眼,发现周围全是一片议论纷纷,然后才转头定睛看向同他打招呼的佟啸天。
“你说什么?”他声音冰冷地突然问道。
他的口气有种腐烂的味道。俩人离得近,血窟窿这样定睛盯着他,同他如此冰冷地突然搭话,佟啸天心里感觉有些发麻,但他还是伸手指了指他脚边活泼蹦跳着的一堆让人怵目和恶心得想吐的内脏器官。
血窟窿低头看了一眼,先愕然的愣了一下,接着倒抽了一口气,便慌忙弯下腰去拾取他一堆连他自己都感觉恶心的内脏器官,当着佟啸天的面再次把它们塞回到他的胸腔里。
佟啸天酷似冷漠地站着不动,两条肌肉发达的胳膊在胸腔和肚腹之间交叉,正好挡住他胸前到肚腹那片同样令人惊心动魄的殷红牡丹,像是要建造一个保护自己内脏器官的屏障。
佟啸天就这样看着对方把一堆咕噜咕噜掉落后,又重新拾取的怵目内脏器官,连同手一起塞进胸前的血窟窿里,再看着对方把手抽出来,那只手已经染得鲜红……佟啸天说不清什么感觉地一阵发颤,好像真的恶心和恐怖得直想呕吐,便强力咬牙忍住。
可是接着,佟啸天又看到一股鲜血从血窟窿的嘴角汩汩地流出来,他的嘴唇被流出来的鲜血也染得猩红,和他憔悴惨白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还好——佟啸天以为自己会一下呕吐起来,但他面对残酷现实的本能和坚韧的毅力最终占了上风,他咬紧牙关忍住了。
“谢谢。”血窟窿擦了擦流出嘴角的鲜血,对佟啸天刚才的提醒表示他的由衷感谢。
“小事一桩,用不着客气。”佟啸天对他竟莫名体恤地淡然一笑,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他们是绝对不可能成为朋友的,他干吗体恤起他来,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让你见笑了,我这内脏器官实在tm的很差劲。”血窟窿露出一排整整齐齐和血淋淋的牙齿自嘲地也笑了一下。
他真的不想当着房地产鬼佬的面示弱,这让他觉得很羞耻,但胸前暴露在外的血窟窿和已三次掉落的内脏器官,让他很难真正意义上的抬直了头,这可是一个冰冷的现状,他的软肋,尽管他尽量不想面对这样的现实,可这样的现实却让他无法躲避,就冲这一点尴尬,他也不会和他成为真正可以交心的朋友。
佟啸天客套道:“有机会的话,不妨处理一下。”
“是有必要处理一下,可怎么处理?”血窟窿忍不住有些激动不已,可马上又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比如哪怕是简单的用针线缝合缝合。”佟啸天只好干涩地建议说。
“听起来不错。”
“那样内脏器官便不会再掉落出来。”佟啸天嘴上虽这么说着,心里则已开始考虑自己该走开了,他们之间的这种交谈可以说完全是在打哈哈,毫无任何意义,而且他也懒得和他继续打哈哈了。
血窟窿点头同意,但是在这个诡异空间,又没有医护人员,哪儿去找针线,就算碰巧能寻找到针线,又找谁来帮他缝合,会有人愿意帮他缝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