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那时又要死多少人?”
“又要让这片土地再次洒满你们羌人和我们汉人的血吗?”
“狼烈,真的,我们汉人不喜欢战争,更不喜欢抢夺别人的土地,不说以前就说现在,大汉王朝足以吐并西域三十六国,吐并你们西羌所有部落,但我们没有,我们只想和你们和睦共处,我们汉人不喜欢战争,不喜欢流血,无论是汉人是羌人还是匈奴人西域人,大家的血都是红的!”
赵钦的眼睛越说越红,
一声长叹之后终于不再说话。
而狼烈始终保持沉默,但他眼睛里的灰雾已经散尽,一双眸子黑亮如星,嘴角微微上扬,他听见自己心里咔嚓一声,仿佛是一根陈旧发锈的锁链突然断了。
……
这时,一曲时而悠扬时而磕磕绊绊的笛声打破了草原早晨的宁静。
音质奇特,既像笛又像萧。
这是羌笛的声音。
是故乡的声音。
狼烈心一紧,他吐出草心,猝然迈开步子,循着笛声去找那个吹笛的人。
赵钦也万分好奇,现在整个大马营草原,除了狼烈外,并无其他羌人,这里怎么会传来羌笛的声音,他跟了上去。
……
草原中央有一片美丽的湖泊,叫鸾鸟湖,此刻红日东升,伴随这红日升起,草原天际线上出现一片灿烂的红霞,就好像一条巨大的红色鲤鱼在追逐着朝阳。
天上的美景倒映在水中。
水天一色,美不胜收。
断断续续的笛声就是从河畔传来的,当狼烈和赵钦看清那个吹笛的人时,差点一个趔趄同时摔倒在地。
竟然是燕幕城。
只见他一身蓝衣,孤孤单单一个人坐在碧玉如镜的湖畔,对着水中的倒影忘情地乱吹着竖笛,一副落拓音乐家的派头。
他怎么会有羌笛?
狼烈无声地走了过去,刚走到燕幕城的身侧,猛然收住了脚步,平静的脸庞突然扭曲成狰狞之色。
他一把扯住燕幕城的后领,猝不及防地把沉醉在笛声的燕幕城提了起来,厉声喝问:“你这羌笛是哪来的,快说!”
燕幕城扭头看见一张就是昨天生死决斗时都没有出现过的凶狠相貌。
面对这吃人眼神,燕大侠心里一声苦笑,只好老实交代:“是在离开长安的头一个晚上,有个吹笛的羌族老人送的。”
“他长什么样子?”狼烈放下燕幕城,心砰砰直跳。
听完燕幕城描述之后,
狼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凄凄切切地对着远方喊了声,“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