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面具人动作虽然行云流水赏心悦目,但是只要慢上那么一秒,脑袋就一定会被落下的马蹄踢爆。
贺拔云呼吸几乎停滞,嘴角弯起一个迷人弧度,警惕的眼神变为狂热,这男人的胆色和骑术为她生平所仅见,可惜是个来路不明的哑巴,否则她都想以身相许。
……
又被人类骑上了,野马嘶鸣声响彻了整个天马山,它前仰后翘,把对付贺拔云的招数又招呼了一遍,而这人就像块橡皮糖似的紧紧黏在它背上,几乎纹丝不动。显然比第一个骑它的女人厉害得多。
面具人在马上保持平衡的技巧看得贺拔云心醉神迷,简直把自己这个北匈奴马术第一高手甩出好几条街。
野马折回,重新跑到悬崖边又想来个宁死不屈时,这面具人突然用双手蒙着了马的眼睛,脸贴在马耳朵上,哑哑地不知说着什么话。
奇迹出现了。
野马刨地的前蹄,被催眠似的渐渐平静下来,几分钟过后,面具人送开了双手,贺拔云震惊地看到野马的眼神简直温顺得像个孩子,马脸任凭面具人抚摸,整个身体完全放松了下来。
贺拔云目瞪口呆,她记得小时候爷爷说过,传说中有一类顶级的骑马高手,能够和马进行神秘的对话,被称为“马语者”。她一直以为爷爷说的是神话故事,万万没想到原来传说是真的。
在面具人牵引下,野马转过身,迈着优雅的步伐,平静地向贺拔云走了过来,对贺拔云点点头后,就要骑马离开。
“等一下,这马是我的!你要去哪儿?”贺拔云挡在路前,不过脸上的表情兴奋更多于愤怒。
面具人静坐在马上,仰头叹了口气,对贺拔云做了四海为随处飘零的手势。
贺拔云一阵暗喜,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组织一下语言。瓮声道,“我是北匈奴的右大当户,你随我去郅支城,教我怎么和马说话,之后你随时可以离开,而且我会把这匹马送给你!”
其实她还有两句话没有说完,就是你如果不答应:我不仅留下你的马还要留下你的命。
她已经看见毋图格领着一大帮大宛国士兵围了上来,手里举着弓弩,虎视眈眈地盯着马上的面具人,只要自己一声令下,面具人就要成为刺猬人。
……
虽然看不清面具人脸上此刻的表情,但从他眼眶里深邃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很平静。看看了远方,用手在马身上抚摸片刻之后,终于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