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昆下唇抖动,话刚出口又生生咽了回去,盯着贺拔云的眼睛沉默地点头。
……
贺拔云翻身下马,呛一声拔出燕幕城腰畔的长剑,剑尖在燕幕城脸上来回晃动,着,燕幕城没有眨眼,眼神中反而有一种坦然无惧的解脱感。
死在贺拔云的剑下,比死在郅支单于手里好上一千倍。
伊昆突然初出声,“右大当户,主上要的是活的,还望三思。”
贺拔云冷冷瞟了他一眼,将剑尖从燕幕城脸上移开,停留在左胸位置,这个位置也正是燕幕城刺中贺拔峰的部位。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果然体现了匈奴人的彪悍本色。
马车上三人呼吸停滞,紫月曼转过脸,不忍再看。
嗤!
一剑刺去,贺拔云猝然刺中守在一旁的伊昆,穿心而过。
伊昆捂住心口,喷出一口血,痛得跪倒在地,他咽喉发处不甘的嘶吼,颤颤巍巍地向贺拔云举起铁钩,还没走到贺拔云跟前,就扑倒在地,再也没有动静。
这一幕令所有人都惊呆。
随后便是狂喜。
但贺拔云手中的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之后,剑尖又停留在燕幕城的胸口,剑尖上残留的血迹,一滴滴染红了燕幕城胸前的衣襟。
两人久久凝视。
马灯在风中摇晃,斑驳的光线在贺拔云和燕幕城脸上斑驳成记忆的碎片。燕幕城在悬崖驯马的那一幕在贺拔云脑海与之不去,而哥哥血淋漓的胸口又凸显在眼前,两个场景交替出现,纠缠在一起,令她在爱恨中痛苦地挣扎。
不知伫立了多久,贺拔云一剑砍在车板上,沙哑地开口:
燕幕城,我要你欠我一辈子!
她反手一剑削断紫月曼手上的绳子,将剑鞘从燕幕城腰畔粗暴地扯下,剑身入鞘中,系在自己腰上,一跃上马,消失在苍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