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被冷落的日子,对她来说就是痛苦的煎熬。
她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尽管当日贾母、王夫人的袖手旁观,伤透了她的心,让她再不会如曾经那样死心塌地的侍奉一家子。
可她还是想重回往日的荣耀……
原本她以为再也不会,可今日听了贾琮的话,王熙凤心里和猫抓一般,她料定必有事发生,才会让她被贾母、王夫人接回。
可是……会发生何事呢?
……
东路院内宅,西厢廊下三间小正房中,最北面的一间房。
这里,曾是贾赦捉奸贾琏偷环桃红姨娘的地方。
后来贾母派人来看了桃红姨娘后,桃红姨娘就喝药自杀了……
贾琮接掌东路院后,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此处,唯独他在每日往贾赦、邢夫人处请安后,会在此停留半个时辰左右。
其实,就算有心人来到此处,也看不出什么名堂的。
因为此处已经变成了用石灰刷的粉白的屋子,除了净手的地方,和储存了些莫名其妙,甚至还有些发霉的馒头的地方外,就只有最北间的房间里,一张简单的木桌上,摆放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有铁架,有瓷棒,有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有些还装着液体似漏斗一样的器皿。
有陶的,有瓷的,还有瓦的……
这些东西里装的事物,经得起任何仵作来验。
了不得,也只能算是污水……
可是在贾琮看来,却是现下最重要的东西。
在外间净了手,又取了口罩戴上。
那是他画好图纸,由倪大娘亲手缝制,还经热水煮沸过的。
再穿上一并制作的白大褂,恍惚间,贾琮似回到了前世……
他行至木桌前,开始了操作。
其实也并不神秘,或研磨、或涂抹、或分量、或浇灌。
如孩童顽弄泥水一般……
只是,贾琮的神色却十分的认真、严肃。
一丝不苟。
在许多计量工具都没有时,贾琮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前世无数次试验中得到的经验。
不过,今日的工序,他并未准备太过精细。
可以允许相当大的误差。
因为这一次,他所制作的东西,并非是用来救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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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嫂?”
贾琮眉头微皱,此时天已入秋转凉,亭轩周围又无遮蔽之物,这般让秋风吹拂着,还落泪,时间久了,寒气非侵蚀入体不可。
只是他这一声唤,王熙凤似没听到般,依旧怔怔出神流泪。
贾琮看了看周围,也没个奴婢婆妇服侍,想了想,走向亭轩。
待近前后,他再唤一声:“二嫂?”
声音提高了些,王熙凤终于回过神来,下意识的转头,却是一张憔悴的脸。
她看清是贾琮后,第一眼倒是先看到了贾琮左面颊上的伤痕,脱口问道:“三弟这是怎么了?”
贾琮轻笑了声,道:“不妨事,摔了下……二嫂怎在这?”
王熙凤闻言,这才回过神来,忙用锦帕拭泪,强笑道:“没什么事,就坐坐……”
听她不愿多说,贾琮也不好多问。
毕竟关系其实并不怎么亲密,他点了点头。
就听王熙凤问道:“平儿呢?平儿近来如何了?”
贾琮笑道:“她很好。”
王熙凤闻言,目光复杂的看着贾琮,道:“她是个有福的……”
贾琮点了点头,道:“是。”
王熙凤:“……”
贾琮见其目光幽怨,也自觉不该这样聊天,便问道:“二嫂近来在忙什么?可是下面人有人不识好歹,胡乱说话?”
到了这个世界数年,贾琮对于主仆关系的认知再三被刷新。
要是以为占着一个主子的名义,就能为所欲为,那才是笑话。
若果真如此,也就没有“刁奴”这一词了。
不过东路院的奴仆们之前才被贾琮筛了一遍,而且也安置了眼线,他不大信还有人敢顶风作案……
果不其然,王熙凤摇了摇头,又面色苦涩的叹息一声。
贾琮正好奇,到底何事,忽然就见王熙凤身边的小丫头子丰儿蹬蹬蹬跑来。
大秋天里,跑的满头大汗。
手里抱着一个小包裹,面色却哭丧着……
都没看到贾琮,远远的就叫道:“奶奶,照儿媳妇说这套头面外面只给当一百二十两,当不了二百两,奶奶说少了二百两不当,她就取回来了,问奶奶可还有别的头面没有?”
贾琮闻言一怔,就见王熙凤面色涨红,眼泪羞愤的落了下来。
丰儿跑近后,才发现贾琮也在,唬了一跳,忙顿住脚,讷讷的喊了声三爷……
贾琮皱眉道:“东路院的嚼用,每月三十底儿我就让人送了来。这月十五是大节,连发下人的喜面儿也一并给了。二嫂难不成没收到?”
王熙凤正用绣帕抹泪,闻问忙道:“给了给了,都充足着呢。”
贾琮奇道:“那这是怎么了?还当了几幅头面?”
王熙凤还没说,丰儿就带着哭腔答道:“三爷,这不是要到八月十五了么?奶奶还没往南边儿给太爷、太奶奶送中秋礼,还有舅舅家的,也没头绪。上回抄家后,奶奶她的嫁妆就被太太收了去,二爷也不理……”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