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白美的俏脸上飞起红晕,低头不言。
到了里面,贾琮道:“宝姐姐先去里面,我和平儿姐姐说点事,和二嫂有关,回头再说。”
宝钗点点头,没说什么,和莺儿去了西厢房。
其她姑娘们也各自寻屋落脚,贾琮则拉着面色有些焦急的平儿去了正房。
这里的被褥陈设早被人全部更换完毕,都是新的,而且等安定下来,还要再换。
进了里屋后,平儿急道:“琮儿,奶奶怎么了?”
贾琮道:“别急,二嫂没事,倒是二哥有点事。”
这件事瞒不过去,平儿太在乎王熙凤,索性早早说开。
果不其然,等他说完后,平儿姣好的面容简直扭曲。
她看了看这间房,突然觉得恶心。
贾琮见她极不适应,知道她为王熙凤伤透了心,便上前轻轻拥住她。
平儿眼泪扑簌扑簌的落下,靠在贾琮怀里,伤心问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奶奶她要是知道了,非得怄死……”
这个贾琮也没法子,只能宽慰道:“总会好的,我叮嘱过二哥,回京后,先不许让那个女人和孩子露面。等我回去后,咱们再一起想法子……好了,提前告诉你,就是让你心里有数。放心吧,一切有我。”
说着,替平儿吻去眼泪。
素来羞涩的平儿,却忽然动情,紧紧的抱住了贾琮。
贾琮感受的到她内心的激荡和不安,也紧紧搂住她。
平儿呜咽道:“奶奶到底哪里不好?他宁肯要一个那样的女人,疼别人的孩子,也不愿回家……”
贾琮轻叹一声,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八字不合吧。有的人看起来极好,可是在一起相处时,却怎么都觉得别扭,怎么都不顺心,很压抑,话不投机半句多……我想,二哥二嫂兴许就是这样的情况。二嫂太好强,从不服人,二哥也知道这点,所以他偷了大老爷的姨娘,然后将世位给丢了,自此再无法面对二嫂,他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的。很多时候,人心里愧疚着愧疚着,就成了厌弃。只能说造化弄人……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有你在,总能护住她的。”
平儿闻言,心情低落的倚靠在贾琮怀里,贾琮低头啄了口,哄笑道:“好了,世上无难事,回去后总有解决的法子。实在不行,我就把二哥捆起来,丢到二嫂房里,随她收拾便是。”
平儿终于破涕为笑,道:“尽胡说!好了,先不想这些了,不能让人等急了……”
贾琮忙道:“我来帮姐姐更衣。”
平儿大羞,哪里肯,到底将贾琮推出门外去……
……
一柱香的功夫后,一群姑娘们重新更换了衣裳,一个个花枝招展,好看动人。
聚集后,贾琮挨个夸赞一番,让她们又羞又喜。
女儿家终究为悦己者容。
等好一通热闹后,众人又去了二门前,上了马车,然后一起往前面盐政衙门赶去。
与此同时,两骑快马风尘仆仆的进了扬州城。
在城门口问清了盐政衙门的方向后,匆匆赶去……
……
“琮兄弟!”
贾琮让马车先行,车队后,薛蟠骑在马上仰头晃脑的高兴招呼道。
贾琮笑了笑,淡淡道:“薛大哥,一路可还顺利?”
薛蟠高兴了,嘿了声道:“有我看着,能有什么不顺利的?嘿嘿,当然,琮兄弟的船也好使,都没人敢抢水道!”
眉飞色舞的说着,薛蟠一拍脑瓜,懊恼道:“琮兄弟该和咱们一起乘船的,也好派人把扬州府的宅子好生打扫打扫,这会儿也来不及了。唉,都怪我妹妹还小,早跟我说,这会儿就可以直接去吃午饭了!
琮兄弟也忒心急了些,早一天来能做什么?不如一起乘船来,也省得我一人在船上闷的慌。”
贾琮呵呵道:“不必,我已经寻好了落脚地。此处不好久留,耽搁人家生意,薛大哥跟上便是。”
说罢,翻身上马,在一众亲随护卫下,越过车队,引着往盐政衙门后驶去。
刚出古河码头,就听到道路旁有人往队伍中招呼:“文龙,诶诶,文龙兄!!”
声音轻浮,底气不足。
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身子的。
贾琮勒马,整个队伍停止,数百双眼睛看了过去。
热情招呼声戛然而止。
道路旁那个锦衣年轻人,差点没被这些眼睛给钉死。
刚铲除白家势力,谁都担心会有漏网之鱼垂死挣扎。
好在这个年轻人没有轻举妄动,不然怕会直接被击杀……
“赵小四?”
薛蟠倒是激动坏了,看到当年一起嫖过娼的人生铁友,在船上憋屈了两个多月他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就想纵马过去,被两个锦衣缇骑拦下,这才好歹想起来这是谁的队伍……
他忙向前方贾琮挥手招呼:“琮哥儿,我去看看就来。这是我以前在南省的好朋友,不能现在发达了就不认旧友了是不是?俗话说的好,富不易妻,贵不易友……”
道路两边传来一阵哄笑声,不过也有叫好声。
为首马车内传来宝钗焦急的快气骂的喝斥声,贾琮忙温声安抚了句,然后对身旁展鹏点了点头。
展鹏纵马过去,吩咐了四个缇骑跟着薛蟠,然后就不管了。
队伍再度前行。
贾琮只能保证薛蟠在扬州不出生命危险,至于他到底学好还是学坏,贾琮又不是他爹,又如何管教的了……
小插曲之后,队伍再无阻碍,一路行至盐政衙门后原白家外宅。
马车直入二门。
……
后面先下车的嬷嬷、丫鬟们匆匆上前,放下脚凳,服侍一群姑娘们下车。
此时外男早已退下,只贾琮一个男丁,因此一群姑娘们下车后,纷纷嘻嘻哈哈乐呵起来。
算起来也不过才一天没见,却好似久别重逢一般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