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请客人,就是姐姐和她,加上府里一堆丫鬟婆子。
白水仙来的时候,还带着一名老者和两个丫鬟。
那名老者长得干干瘦瘦,尖嘴猴腮,如果不是下巴上有几根老鼠须,霍柔风就以为他是从哪里跑出来的猴子精了。
那两个丫鬟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长得水水灵灵,眉清目秀,看上去很是讨喜。
霍柔风看看那名老者,又看看那两个丫鬟,再看看眉清目朗的白水仙,总觉得不知道是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时,小叶告诉她:“九爷,花三姑姑过来了。”
霍柔风又有两三天没有见过花三娘了,不只两三天,仔细想想,恐怕快有十天没有见到了。
晚上她收到了展怀的信,只是这信并非像以往那样是六百里加急送来的,而是有人专程从福建把信送过来。
同这封信一起送来的,还有八只红木匣子。
采芹看着这些匣子不由得皱起眉头,问来送东西的人:“礼单呢?”
来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抓抓头,操着一口闽南味的官话说道:“没有礼单,五爷说让你家九爷自己打开看。”
采芹没好气:“谁知道你们是干嘛的?万一里面是打劫来的赃物怎么办?再万一藏着蛇虫鼠蚁呢?”
那少年苦着脸:“不会的,这是五爷亲手装进去,不会是你说的那些东西。”
采芹还要再说,身后传来霍柔风的声音:“没事没事,我自己打开看吧。”
展怀如果敢在里面藏着蛇虫鼠蚁,她就全都捉了送到闽国公府去,至于赃物,当然更加不会了。
但是以霍家的门第和能力,是没有办法回绝的。
霍大娘子看向霍柔风:“你是怎么想的?”
霍柔风的双眼熠熠生辉,她道:“眼下荣王的军队已经攻破了娘子关,庆王却还想着与民夺利,太后和皇后更是你争我抢要架空皇帝,姐,你不觉得这个朝堂没有希望了吗?”
霍大娘子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妹妹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好在身边服侍的只有绿云一个,即使如此,霍大娘子还是挥挥手让绿云退了出去。
她这才沉下脸来训斥妹妹:“这种话不是我们能说的,更不是我们该说的,以后不要再提。”
妹妹还小,必须要管束,京城和杭州不同,这里掉下一堆招牌就能砸死三个当官的。
听说还有锦衣卫,时常在街头巷尾抓人,若是妹妹在外面也口无遮拦说出这样一番大逆不道的话,又恰好被人听去,那可就惹祸了。
因此,她必须要管好妹妹。
霍柔风缩缩脖子,又像没骨头一样靠到霍大娘子肩上:“姐,别训我,别训我,我要给吓晕了。”
说着,翻了白眼伸出舌头,做个吊死鬼的样子。
霍大娘子哭笑不得,亲手剥了颗栗子塞到她的嘴里,骂道:“你除了会撒娇,还会什么?”
霍柔风三口两口把那颗栗子吃了,又喝了口茶,才嘻皮笑脸地说道:“我除了撒娇,还会说实话,只和姐姐一个人说的心里话。”
霍大娘子心里一酸,伸出手臂把她搂到怀里,柔声说道:“好好好,是姐姐的错,以后你的心里话只管对姐姐说吧。”
霍柔风冲她做个鬼脸,继续说道:“姐,还是我方才说的,你不觉得这个朝堂没有希望了吗?”
霍大娘子叹了口气,道:“听说皇帝一心想要出家。”
“是啊,姐,咱们不是宗室,也不是勋贵,更不是官宦之家,可这种事情却也能够知晓,可想而知,朝堂上和紫禁城里早就成了一只大筛子,我们能知道,鞑子的细作也能知道,荣王的细作更能知道,即使荣王最后打败了,皇帝也失去了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