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贵为公主,可这条手串也是母亲给她求来的。
虽然至今她也不知道这条手串有何神奇之处,可是两世为人,这条手串却重又戴到她的手腕上,如同冥冥之中的天意,兜兜转转,手串又回到她的手里。
她不知道养母是如何得到这条手串的,她还记得小时候曾听姐姐向父亲抱怨,说养母去世时把嫁妆连同私房,全部留给了自己,可是妹妹却只有一条手串。
那时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手串,也没有在意,她还以为就是一条珍珠或者珊瑚的,她当自己是男孩子,根本不在乎养母留下什么头面首饰,反正她也用不到。
原来当年姐姐口中的手串,就是如今她腕上的这一条,隔了两世,重又回到她手中的这一条。
这时,有小丫头跑进来,插笄的吉时到了。
虽然其其格年纪还小,可是霍柔风还是请她做了赞者,钟夫人轻轻抚摸着霍柔风那一头缎子般的青丝,笑着说道:“九娘子从今以后就是大人了。”
别的话,钟夫人没有说,现在还没有正式提亲,她还不是人家正儿八经的婆婆,有些话当然不能说,就是定了亲,不该说的也不要说。
钟夫人把那支传说九容公主用过的凤簪插到霍柔风的头发上,这便礼成了。
之前,霍柔风曾经因为母亲和姐姐都不能来给她插簪而有过小小的遗憾,没想到母亲和姐姐虽然没有来,钟夫人却来了。
钟夫人虽然表面上和她没有亲戚的关系,可是霍柔风却很高兴,因为钟夫人是高夫人的重孙媳妇,钟夫人给她插簪,对她而言,意义重大。
何况,她的凤簪,她腕上的水晶手串,都是前世她自己的东西,这种感觉就好像把前世她没能长大,没能活到及笄的遗憾给填平了一样。
得知展怀的母亲来了,霍轻舟就拉长了脸,以至于展怀来了之后,他对展怀也没有好脸色。
展怀假装没有看到,自从兄妹二人相认之后,霍轻舟看他的时候都是一副抓小偷的表情。
当年说好的你要帮我想办法娶到小九的,你忘了吗?
到了及笄礼的这一天,一大早,贺礼便堆满了八仙桌。
钟夫人送的便是她陪嫁的一支八宝攒珠簪,一对水头极好的羊脂玉镯子,霍轻舟的则是一根镶金嵌玉的马鞭,范嬷嬷还是头回见到及笄礼上送马鞭的,便问小霍状元这有何寓意,霍轻舟瞟了展怀一眼,对霍柔风道:“哥给你打人用的。”
其其格的贺礼有两份,一份是燕娘送的一副红宝石项圈,还有一份则是她自己的,一只白狐狸皮的兔儿卧,一对白狐皮的护耳,还有一副同样毛绒绒的手套。
她得意地对霍柔风道:“这是我猎的,我也有一套一模一样的。”
霍柔风踮起脚尖摸摸她的小脑袋,表示很喜欢。
于是大家便都看向展怀,尤其是霍轻舟,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式,随时准备着对展怀冷嘲热讽。
可是当展怀让人把他的贺礼抬上来时,大家还是怔了一下,霍轻舟更是别过脸去,他懒得看也懒得管了。
展怀的贺礼是一杆长枪,猩红的长缨,雪亮的枪尖,霍柔风原本披散着一头长发,规规矩矩坐在炕上,见到这长枪时,便从炕上下来,一把将长枪拿在手里,范嬷嬷连说快放下,她这才依依不舍地把长枪放回去。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吴家也送来了贺礼,是一套十二柄做工精巧的梳篦,每柄梳篦上按月份雕着不同的时令花卉,或嵌宝石,或嵌珍珠,都是小小一颗,不张扬又恰到好处,隆重却又低调。
来送礼的是吴欣欣,她也只是把礼物放下说了几句恭喜话便告辞了,显然也是家里长辈叮嘱过了,霍九娘子远在异乡,能来参加她的及笄礼的,一定都是最亲近的亲友,吴家非亲非友,又是商户,自是不会在这种场合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