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谨一边抱怨霍江狠心,一边又抱怨霍炎这个所谓的哥哥对她不闻不问。
翠缕见她神思恍惚,也吓了一跳,慌忙对跟轿婆子道:“不用你跟着了,你回去吧。”
从霍思谨走出府门,跟轿婆子就在偷偷看她,方才听说四姑太太和大小姐吵起来了,看大小姐这副神情,定然是四姑太太占了上风,这会儿听翠缕说不用她跟着了,那婆子忙不迭地跑回府里打听八卦去了。
见跟轿婆子走了,翠缕服侍着霍思谨坐上轿子,对轿夫道:“大小姐要去买书,去撷文堂吧,就宗室营那家。”
轿子在离撷文堂不远的地方落下,翠缕自己小跑着进去,没过一会儿,她便又跑了出来,脸上是掩不住的失望。
“大小姐,公子没在里面,听掌柜的说,公子有些日子没有过来了。”翠缕压低声音说道。
“啊?”思诚去哪里了?为何要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
两行清泪从洁白的面颊上淌落,滴到月白色挑线裙子上。
对面的一座小楼上,拿着千里眼的锦衣男子咦了一声,对旁边的人道:“那是霍家的轿子吧,霍炎他们家的。”
旁边的人接过他递来的千里眼,看了一眼,笑道:“我可没有您的眼神好,认不出来。”
锦衣男子哈哈大笑,道:“前几年本王常去清宝斋赏书,曾经有顶这样的轿子就落在清宝斋门口,本王好奇啊,让人打听过,说是霍大学士的妹子,于是本王便记下了。”
旁边的人正是苏浅,他轻笑道:“原来如此,听说那位霍家姑太太已经嫁了,如今坐在霍家轿子里的这位,想来不是当年倾慕王爷的那一位了。”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当年袁朗在朝时,虽然品级不高,但是身为詹事府詹事,都是太子近臣,而那时霍江还在任上,袁朗与霍江素未谋面。
霍江回京后平步青云,不久便入阁了,提拔他的是太后,彼时朝政被太后握在手里,袁朗则已经远离朝堂了。
直到袁维云做了庶吉士,在翰林院观政,袁家和霍家才有了交集。
三年前袁维云中了进士想要续弦时,霍思谨就听说过他的名字。
她是从霍沅口中听说的。
霍沅去西府时,西府的区老太太在她面前说起袁家的这位嫡长孙,霍沅回来以后,气得摔碎了一整套的水天一色茶碗。
“那个老不死的,若那姓袁的真有那么好,她为何不留给霍芷和霍蓉?填房,她也好意思说出口,我呸!”
霍思谨听说后就让人到西府去打听,才知道区老太太只是在几个晚辈面前提起袁家和袁维云的事,霍沅刚好也在场而已。
霍思谨冷笑:“我这个姑姑也真是有意思,莫非还想着当王妃吗?别说是正妃,就是侧妃也轮不到她这个老姑娘吧,袁家身家清白,袁维云前途无量,西府老太太真若想要撮合,袁家还不一定看得上她呢。”
或许当年区老太太确有此意,但是霍沅的不悦都写在脸上,区老太太虽然热心,可是耳聪目明,这件事自是没有再提起。
霍思谨万万没有想到,三年前袁维云在霍家连个小水花也没有惊起,可是三年后袁霍两家却正式议亲了。
只是这一次,袁维云还是要娶续弦太太,只是霍家的人不再是当年十八、九岁还没有定亲的霍沅,而换成了二八年华的霍思谨。
去年,霍沅不情不愿地嫁给了顺天府府尹劳世纶的侄儿劳敬珊,劳家是书香门第,也只出过劳世纶这一个进士,劳敬珊只是举人功名,劳世纶给他在保定易县谋了个县丞的差事。劳世纶是孝子,早就接了父母和兄弟搬到京城,霍沅没有跟着劳敬珊去易县任上,美其名曰侍候公婆,可是几乎每天都要回娘家,她的婆婆自是颇有微辞,但是劳家在京城根基尚浅,劳世纶又碍于霍江的面子,便没有说什么,霍沅的婆婆无奈,索性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把心思都花在还没成亲的两个小儿子身上,对霍沅不闻不问,霍沅便有时索性住在槐树胡同,一住就是几日。
如今得知霍家和袁家议亲的事,霍沅笑得花枝乱颤,她原以为自己嫁了个没本事的劳敬珊,已经够倒霉了,可是劳家虽是小门小户,可她嫁过去也是二房长媳,是元配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