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能够与太后和长公主坐在这里的还能有谁,只是这样一想,霍思谨便心里有数了。
她给太后行了礼,便向少年盈盈一拜:“臣女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少年点点头,道声平身,便继续把玩手里的一块小石头。
霍思谨松了口气,她没有猜错,既然少年是太子,那两个小姑娘想来就是皇后所出的两位公主了。
她又依礼给芳仪长公主和两位小公主行礼,芳仪长公主笑道:“今天抄经,你是头一个抄完的,状元府里的小姐,果然连写字也比别人快了许多。”
有宫女过来,接过霍思谨手里的经文,呈到太后面前,太后翻了翻,微笑道:“好一手簪花小楷,秀丽端庄,字如其人。”
霍思谨忙又施礼谢过,太后对侍在一旁的宫女道:“拿去给太子瞧瞧。”
闻言,霍思谨心里一动,莫非
“皇祖母说好,那一定就是真的好,孙儿不用看了,再说这是佛经,孙儿又不懂,免得亵渎了佛菩萨。”
室内的空气一凝,霍思谨藏在衣袖里的手指都为了颤了颤。
朝野上下,谁不知道先帝和太后都是向佛之人,而皇帝就更不用说了,恨不能当和尚去了。
可是这位太子爷,却说他不懂佛经。
这也太
“你这孩子,越发淘气了。”太后笑着说道,非但不恼,反而语气里带了几分宠溺。
芳仪长公主接过话茬儿,笑道:“太子不看,那就让我看看吧。”
方才骤冷的气氛这才为之一松,芳仪长公主翻翻佛经,道:“嗯,抄得工工整整,字也写得好。母后,您不赏点什么?”
太后道:“瞧瞧,还有替别人讨赏的,可见长公主是真的欣赏了。”
说完,太后对宫女道:“把那匣子宫花拿来,让她挑两朵,谁让她先抄完呢,就让她先挑好了。”
一匣子宫花摆到霍思谨面前,霍思谨连说不敢,只把离她最近的两朵拿出来。
又向室内众人一一谢过,便跟着内侍走出长青阁。
刚刚走出来,便看到又有两名闺秀正捧着抄好的经书候在外面,见她出来,便有内侍带着一名闺秀走了进去。
留在外面的那名闺秀,霍思谨是认识的,她是前兵部侍郎李峤的侄女李芝兰。
李峤虽因病致仕多年,但李家先后出过十几个进士,如今在朝中为官的还有六七个人,李芝兰的堂兄和亲哥哥都在朝中为官,仕途平坦,前程远大。
李芝兰今年刚刚及笄,擅画花鸟,在京城闺秀圈里小有名气。
看到霍思谨从里面出来,李芝兰便亲热地拉住她的手,轻声问道:“霍姐姐抄得又快又好,一定得了太后的夸奖吧。”
说着,她瞟向霍思谨手里捧着的两朵宫花。
因为是从匣子拿出来的,又是太后赏赐之物,霍思谨只能一路捧出来。
在长春阁里倒也不觉什么,可是现在就显得有些寒酸了。
果然,她从李芝兰眼中看到了一丝嘲讽,若是以前,她早就面红耳赤,可是现在也就是微微一笑。
到了今时今日,她还有什么可觉得丢脸的,若是她再不争取,就要嫁去袁家做填房了。
李芝兰这种人又怎会知道她的难处。
霍思谨不愿再和李芝兰纠缠,推说还要去看看霍蓉,便走开了。
西府的霍蓉是和她一起进宫的,她抄完经书出来时,霍蓉还在奋笔疾书。
李芝兰想笑就笑个够吧,反正她志不在里面的那个人。
太子呢,别人或许巴不得,可她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