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送饭的老尼姑发现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尼姑全都死了,她们竟然是一头扎进洗澡的木盆里淹死的。
这究竟是有多想不开啊,要用洗澡水把自己淹死?
玉净大师这一夜却睡得极好,好到自从他登基以来,还是第一次睡得这么香。
一觉醒来,竟然已是晌午时分,他望着头顶的绣着卍字的承尘,才想起来这里不是乾清宫,而是他的玉净寺。
果然还是要在寺里,他才能睡得安稳。
对了,昨夜那两个新来的小姑娘,一心向佛,于是他便选了她们一起修习双|修之法。
现在像她们这样热衷修佛的小姑娘越来越少了。
他伸手想要摸摸她们光滑的身子,却摸了个空,左右两边都是空空荡荡。
他坐了起来,人呢?难道昨夜是做梦?
殿外的武僧们从地上爬起来,还在错愕,他们被人叫起来的,也不知是怎么了,昨夜竟然困到伏地而睡,这不,就有人受凉感冒了,又是流鼻涕又是打喷嚏。
不仅是玉净大师和武僧们这一觉睡得香甜,整个玉净寺里的人全都整夜沉浸在睡梦里。
想想也是,那些淹死在浴盆里的女尼们,或许也是因为睡得太香,才淹死的吧。
但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至于这些人醒来后是大发雷霆,还是四处搜捕,都没有用了。
晌午时分,吴彬彬苏醒过来,才知道她已经被救了出来。
而她的妹妹吴姗姗却没能等到这一天,在到玉净寺的第二天,便自尽了。
展怀交给吴家的,除了吴彬彬,还有吴姗姗留下的一只玉镯。
清晨,霍柔风推着谢红琳走进练武场,镶翠和嵌碧跟在她身边,这半年来,她们跟着女兵们一起操练,身体比以前结实许多。
所谓练武场,其实是山坳里的一片空地,能容下一两千人练兵,展怀派了老实持重的徐士昆来给霍柔风练兵。
其实霍柔风更属意年轻英俊的薛盛,可想而知,她也只能是想想而已,展怀给了薛盛其他差事,估计一两年里,霍柔风是看不到这位好看的美将军了。
徐士昆是从福建来的,祖上几代都在闽国公麾下。
霍柔风和谢红琳站在高处,看着下面挥汗如雨的女兵们,谢红琳轻轻拍拍女儿放在她肩上的手,道:“真好,看得我也想下场和她们一起练了。”
“好啊,那您就快点好起来吧。”霍柔风笑道。
这时,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跑了过来,把一封信捧到霍柔风面前:“九娘子,京城的信。”
这个少年就是当年跟着霍柔风去无锡的青墨,前阵子霍大娘子把他和另外几个小厮从杭州调到陕西,让他们跟在霍柔风身边。
他们刚来马场,只干些跑腿的小事。
霍柔风看看信封上的字迹,对谢红琳道:“是我哥的信。”
她蹲在谢红琳身边,给母亲读信。
霍轻舟在信上说,其其格已经被送走了,皇帝流连玉净寺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一住就是三四天。一直在离宫读书的太子回来了,不久之前,太后还在慈宁宫里悄悄给太子选妃,可惜一个也没有选中。
听到这里,谢红琳锁了眉头,对霍柔风道:“怎么忽然把太子接回宫了呢?”
霍柔风道:“听说早年太后烧死了皇帝宠信的一名番僧,那次之后,王皇后便与太后关系融洽许多,也就是从那时起,王皇后便不再偷偷摸摸,而是正大光明给皇帝批改奏折,没过几天,太后便让把太子送去了离宫。”
谢红琳冷笑:“亦就是说,王皇后把太子当做交换条件,给了太后?哈,有趣啊,以前我听说王皇后因为弟媳之死被人摆了一道,还以为她是个软的,现在看来,倒是个蔫萝卜,这招用得好,也够狠。”
是啊,连儿子都能拿去做交换的女人,当然够狠。
霍柔风想了想,对谢红琳道:“依您看来,太后是想扶持庆王,还是扶持太子呢?”
谢红琳摇摇头,她道:“若是太后想要扶持太子,你认为她会偷偷摸摸选太子妃吗?有哪位后宫之主,是偷偷摸摸选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