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清考上举人后,他的名声便传了出来,彼时符少极已贵为国子监祭酒,而符清才貌皆佳,人也洒脱,爱玩也会玩,他很快便成了京城贵公子们喜欢结交的人物,闺中贵女们也悄悄地议论起他来,但凡有他出现的场合,便会引来女儿家含情脉脉的目光。
那时他很骄傲,以为他的面前便是金光大道,他会像父亲那样金殿传名,出仕,位列朝堂,他的起点比父亲要高,他的人脉也比父亲当年要广,所以他的前途会比父亲更加顺坦。
可是他太自信也太出挑了,他终于引起了太皇太后的注意,于是他做了驸马,尚的还是无依无靠的福润。
福润是顺王长女,她的母亲出身仕林大族郭家,福润是名符其实的金枝玉叶。
顺王早亡,太皇太后心疼福润福泽姐妹,将她们由郡主晋为公主,享亲王俸,可惜福泽年纪轻轻就死了,只留下福润。
一位没有父兄撑腰的公主,她的境遇还比不上郡主。
比起公主,郡主们的婚姻要相对轻松,她们可以相夫教子,与丈夫举案齐眉,她们的丈夫娶了她们,仕途更加顺畅,她们的婆家因为她们,子孙的血统更加高贵,因此她们在夫家往往能过得很幸福,很任性;
而公主们却要依例与驸马分府而居,本朝驸马只有一个从三品的虚衔,他们整日无所事事,遛马养鸟,若是得罪了公主身边的嬷嬷,也许两三个月也见不到公主一面。
符清笑着摇摇头,对苏浅道:“小苏,你今年多大了,二十三、二十四?好年纪,我若是像你这么大,一定不会躲在小小的道观里,天地很大,总有一个地方,能让你展翅高飞。”
一片雪花落到窗棂上,苏浅伸出手指想要捏住,雪花沾到他的手指上,瞬间便化了。
符清叹了口气:“小苏,京城繁花似锦,可是也正如这雪花,摸不到,也不属于你,走吧,回江南去吧,若是你不想去嘉兴,可以去金陵,去扬州,也可以”
说到这里,符清顿了顿,清朗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去安徽。”
苏浅一怔,显然不知道符清为何会在将安徽与金陵扬州放到一起,不过他很快便释然了:“我从未去过黄山,据说奇士飞瀑,别有洞天,听符兄一提,我倒也想去走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