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难道连忧患意识都没有了吗?想当初南宫家是如何在草原上崛起的,各位想必都没有忘记吧。先是经商,然后吞并壮大己身。”头发灰白的中年男子冷声喝道:“如今南宫家已经成了妖神宫的第一对手,这些年实力暴涨,隐隐有压着我们一头,再不警惕等着他们吞并了我们不成。”
“谬论,南宫家有几斤几两我们会不知,就算硬碰硬我们还怕了他们吗?送上门的肥肉怎么可以吐出去。”一方人反对说道。
“肥肉?他们可以草原上最善于伪装的绵羊,等他们真正露出獠牙的时候你们还要昏头到几时。”
争吵越加激烈,一群古稀之年的老头子正卷着袖子,正吹胡子瞪眼,唾沫横飞,俨然一副要干上一架的场面。
前头的几个人出声反对,而后涉及自己的利益的一些人当然不能当睁眼瞎,也跟着争吵起来。
高坐在上面的妖神空不语,手里捧着一本书,正津津有味的看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一旁的地老昏昏欲睡的样子,根本听都不听了。
…………
入夜。
一间简易的茅庐内,内中一张大床,书架边,一张书桌摆着,笔墨纸砚都是上好的。一盏烛火正在摇曳不定,张凯枫正捧着书本,一字一句的看着,咀嚼个中真意,看到佳句仍是拿起笔墨挥毫一番。
翻书页的声音不时响动,突然,书页停止了片刻,而后继续翻动。正借着烛光月色读书的人嘴角忽然笑了笑,似乎看到了书中的颜如玉,放下手中的书本,推开门,走了出去。
皓月千里,这片幽幽池塘里荷花摇曳,一滴滴水珠在月华之下越发晶莹剔透,宛如遗落在人间的珍珠。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让一地的屋子看起来更加的雅致非凡。
一袭黑衣的张凯枫看着眼前晶莹生辉的荷花,似因欣喜,右手卷起袖袍,朝前轻轻一扫,自然而然的,眼前不怎么大的池塘如有清风吹拂,荷叶摇晃,荷叶上的玉珠滚了一会儿纷纷掉下来,宛如玉盘上的珍珠将要散落一般。在玉珠即将落入水中之际,又见张凯枫左手真气一凝,左手化掌,掌心翻上,那些玉珠却巧妙的停住,双手一抬,又是一阵轻微的荷叶摇晃,那些水珠随着他的双掌缓缓的上浮,期间自然有不少玉珠落入水中不见,但是仍然有不少的浮上来。
这一举动,看似轻描谈写之举,却是让这里凭空吹拂着沉沉的呼吸,然后,只见张凯枫双手一松,所有水珠都滴落回池塘中。
“雕虫小技,就由我来会会你。”突然,一声暴喝响起,赫然所见,一道人影从池塘的对面蹿出,只见其足下一点,如蜻蜓点水般,踩在荷花上临空而至。
妖神宫。
走入这方由人力所建造的奇异之地,高山入云,翠绿如茵,一排排错落有致的殿宇,看似不大,却精致非常,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里面的人不少,看起来颇为热闹,如果不是妖神宫坐落在此,或许以为是普通的城池。在这里居住的人行为举止与中原相差不多,吸收了草原上的文化,形成了他们自己独特的生活习性。
行走在里头,很多居民看着这名陌生的年轻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他们似乎习惯了有陌生人来往。毕竟妖神宫不止在武道方面独具特色,而且还经营着自家的生意。
此时。
山顶之上,妖神宫的正宫,妖神殿。
一张由纯银打造的椅子高悬在上方,这张椅子上面雕刻不是龙,而是奇形异状的凶猛异兽,人间罕有之物。这张椅子象征着权利与荣耀,只有妖神宫真正的主人才能坐在上面。
在下方两侧,各有两排座椅相互正对,座椅之上尚未有人坐上,但是袅袅的茶烟已经升腾而起了,显然都在等待着一些人的到来。
妖神殿的外边,回廊之上,两名男子并肩而行,看似不快,却一步丈许,显然怀有深厚的内功。
“映裘,可知宫主此番召见究竟是所为何事。”还未真正进入那座肃穆的殿中,一名儒衫男子低声向着旁边的中年男子悄悄的问道。
儒衫男子脸上不见任何的笑意,脸上甚至有些沉重:“你呀,映封你总是闭关练功,消息闭塞至极,宫主归来之时,就已经命人传话了。只是传话的内容让人有些难以接受就是了,其实不止是我,今天据说很多老家伙都跑来了,依我看哪一个不是强压着怒意的。”
“哦,这倒是有趣,宫主传话之时我也是出关的时候才知道的,不过好像是要带一名外人进入圣地,参悟圣碑。”映封点头,而后说道:“我说呢?怪不得这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家伙都像是火烧屁股的急匆匆的跑来,原来是为这档子事。”
“哈,你倒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身儒衫的映裘被眼前神经大条的男子气乐了,道:“此事毕竟事关妖神宫的核心传承,谨慎些还是好的,你到时候该怎么做不必我多说吧。”
“我晓得。”映封忽然叹了口气,目光向外望去:“自从老宫主走后,整个妖神宫都变了,变得愈发难以让人待下去了。”
“积重难返啊,其实老宫主何尝不知,只是天命不由人,老宫主还没有腾出手来整治那些家伙罢了。”一袭儒衫的映裘吐出一口气郁闷的气:“只是苦了宫主,上任不久难以服众,让那些老家伙们肆意妄为。”
两人说话间,距离妖神殿的门口已经不远了,便没有在交谈下去。两人迈过门槛,走了进去,选择了一张椅子坐下,闭目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