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矣无奈的摇摇头,而后站起来对着太傅行了一礼:“太傅息怒,那花盏龙眼不是七皇弟拿的,实是病矣拿的。请太傅责罚。”
这话一出,别说徐太傅了,就连巴不得他倒霉的二皇子都不会信。谁不知道大皇子最是谨言慎行沉稳持重,这花盏龙眼谁都可能拿,偏他最没可能。
徐太傅尚未开口,就见不知是会错什么意的四皇子也站了起来:“那花盏龙眼是我拿的,太傅罚我吧。”
三皇子也站起来:“是我拿的,太傅罚我吧。”
最后除了二皇子,所有人都站起来,坚持声称是偷拿花盏龙眼的始作俑者,甘愿承担一切责罚。
徐太傅原本阴沉的脸色慢慢转晴,最后摸着胡子笑起来:“很好,很好。兄友弟恭同心共气,自然万事无阻其利断金。冒认罪名虽是错事,但你们却因此证明了更加重要的东西,想来陛下若是知道了,必定龙颜大悦,也不枉叫你们同饮同食的一番苦心。”
然后低头看向七皇子:“既然众位皇子都为你求情甘愿代你受罚,此事就到此为止。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回去后将我今日将的文章抄录十遍,明日上课时交上来,可明白了?”
七皇子连连点头。偷偷转身满是感激的看了病矣一眼。
灵药摸摸下巴:这孩子,怕是个傻的吧。算了,无故教他代自己受过,为了弥补,干脆帮你换口牙好了。
自此之后,七皇子无论吃多少甜食都光彩不减的好牙口,便成了这深宫里的一段传奇。
下完课回到寝殿,灵药说她要泡澡。怎么说也是睡了七年,虽然仙体不染尘埃,到底还是泡个澡心里痛快。正好病矣如今的寝殿里头有个碧玉砌成的温泉池子,看着便很有一番泡澡的欲望。
命宫人将她沐浴所需的一应事物备好,病矣掀开帷幔走出来,将他这宫殿内主管内务的太监全福叫了过来:“你去帮我准备些香烛元宝祭祀之物,明日,是我母妃的忌辰。”
全福立刻应了下来,觑着病矣的神色,试探着问了一声:“大皇子,那走丢的小狐狸,可还要继续找寻了?”
这殿里谁都知道病矣有一只如珍似宝从不离身,养了整整七年的小狐狸。如今灵药苏醒隐身不见,在旁人眼里,不就是小狐狸走失了。为了怕病矣怪罪,殿里的宫人已经到处寻了一天,全福这话问出来,却也是做好了承受责罚的心理准备。
谁知大皇子顿了顿,只淡淡道:“丢便丢了吧,你们辛苦了,这月所有人的饷银加一倍。”
“多谢大皇子恩裳。”
满殿的宫人齐齐跪倒谢恩。全福心中不由叹一声:难怪都说这大皇子是个再不出错的十全人。这气度性情,可不就是十全么。
病矣吩咐好事项,又进书房将今日太傅布置的功课整理一遍。再回到寝殿时,看到的便是一身单薄里衣的灵药披着头发,身上还带着刚沐浴过的水汽,斜躺在床上唤他:“阿病,今夜没有月亮,你还不睡觉么?”
病矣脚步一顿,浑身的血液忽地凝滞,然后带着滚滚热意在体内迅速奔腾起来。略带慌乱的垂下眼睛,病矣捂住鼻子,闷声说了句“就来”,便一头冲进了浴室内。
昨夜灵药是在他床上醒过来的。病矣原先还想解释一番,是为了方便照顾她,因此这七年里才日日睡在一处。但将将满三百岁成年,对男女之事似乎全无半分理解的狐仙对此事完全不在意,甚是豪爽的在他肩上拍了拍:“你这床甚大甚软,为师十分喜欢,日后就睡在这了,喏,你不会有意见罢。”
病矣当然是,没有意见的。
只是抱着狐狸的感受,和如今抱着她人形的感受,真真是天差地别。
高床软枕,罗帐微拆,温香软玉抱满怀。
好不容易压下满心燥念睡过去,梦中却更是旖思遍布漫地花开。
朦朦胧胧中被人拿手拍醒,耳边传来灵药娇软的高斥声:
“阿病,你是不是尿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