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八郎在门边的柜子上拿出个盒子来,打开盒子,竟然是松香一类的东西。他在楼兰护者床边点燃,放下柜子上。紫色烟雾瞬即弥漫整个屋子。储云峰眼前有点模糊,烟味儿呛眼,他赶紧退出卧室。来到客厅。
桌上已摆上了两杯茶水,清香四溢。东平八郎打开了窗户,一股清凉的风吹了进来,储云峰顿觉心旷神怡。
“粗茶,采自远山的极品青茶,水也是那里的自然泉水,少侠品一下,”东平八郎说,“我花了很多功夫才爬上那座山,找了许多泉眼,才找到了适合泡茶的泉水。”
“这么多讲究,”储云峰对茶道一无所知,略显局促的端起杯子,腾起的热气散发醉人的香味。他学着大老爷的模样,饮了小口。满口清香,沁人心脾。即便是不懂茶道,他也觉得非常好喝,使身体的每个细胞都非常受用。可惜他没心情喝茶,想着要在此地了此残生,整颗心好像被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冰渣子。他放下杯子,旧事重提。“的确是好茶,东平兄你真的找遍了?有没有漏掉的地方?”
他说话非常小心,谨慎而盼望的等着听东平八郎的口气松动。他甚至不敢看东平八郎的嘴唇,害怕听到不吉利的话。
一片寂静,静默的像死亡前的征兆。过了很久,储云峰等得有点不耐烦了,抬起头来看着东平八郎,四目相对。这位来自东瀛的武士激烈的摇头。储云峰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了沧桑。实在很难想象,他是怎么一个人孤独的度过二十载岁月的。
“刚开始,我的状态也是这样子,以为坚持不懈就能找到出路,可是找着找着就绝望了,根本没有出路,有好一阵子,死的心都有了,”东平八郎说,门口跑进来几只非常可爱的小动物,脑袋圆乎乎,毛发炸开,尾巴很大,像松鼠的尾巴。一水的白毛,洁白无暇。跳到历尽孤独的东平八郎大腿之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他柔情的抚摸着善解人意的小动物,“幸好有这几位可爱的伙伴。他们能听懂人说话,信不信?”东平八郎用的人的他,没用动物它。实际上,多年孤苦的生活,他把发尾圆兽当作了陪伴的老朋友。
储云峰理解的看着他。心彻底沉下去,难道他也要像东平八郎那样找几个动物作伴,在这里度过余生。他绞着手,难过的思考着。东平八郎的声音越来越飘渺,后面的话听不见了。他痛苦的想着二小姐在隐世魔君的地牢里受苦。欧阳姑娘还在无极地宫里戚戚巴望。无数往事潮水般涌来,砸得他劈头盖脸。
躺着楼兰护者的屋子传来几声响亮的咳嗽。储云峰抢先跑进去,看见他的同伴坐在床沿上,一脸茫然的四处张望。屋子里的紫色松香已燃尽,微光透了进来,表现出宁静祥和的氛围。
“醒了,”储云峰跑过去,拉着楼兰护者的手,十分热情。他就像见到久归的亲人,有说不完的话。楼兰护者的手冰凉,嘴唇发紫,不过眼神慢慢有神,看到了身旁的储云峰,“储兄,这是在哪里?”
“竹林小屋,”储云峰说,东平八郎端着青茶进来,脸上带笑。二十年了,一下子来了两个人类,看样子都是狭义为怀的少年郎。以后的岁月不会寂寞了。“来喝点茶。”
“你是?”楼兰护者说,茫然无措的望着献茶者。
“东平八郎,是他救了你,”储云峰说。
“东平八郎,”楼兰护者重复着这个名字。但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只记得触摸了一下闪绿光的洞壁,其余的记忆好像都被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