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他还记得那一刀所刺中的位置,因此,他上药的位置还算的上准确。
只是,药性太强。
“嘶——”
他才将药粉洒在夜锦衣的伤口上,夜锦衣就已痛呼出声,缓缓睁开眼来。
纵使陆念此时眼睛上蒙着白布,什么也看不到,可是听到夜锦衣的声音,还是心虚地背过身去,连声音都有些发抖:“你放心,我没看。”
夜锦衣费力地坐起来,瞥了一眼窗外的人影,又看向陆念,便明白了原委,于是轻声道:“多谢,陆公子。”
陆念仍旧背着身子,低着头道:“药虽是上好了,但须得缝合才可。”
夜锦衣费力地呼吸着,道:“我自己来就是了。”
说罢,夜锦衣便倚着床榻,拿过一旁的针线,直接扎进自己腹上的伤口,却是连一声也未吭,只是她的牙齿却狠狠地咬着嘴唇,几乎要把发白的嘴唇咬出血来。
陆念虽未看,却察觉到夜锦衣的气息有些不对,但却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出,便忍不住开口道:“你又不是关公,逞什么英雄,痛就要喊出来。”
夜锦衣将手握拳顶在自己唇边,缓了口气,才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稍微正常一些,她唇边带着费力的笑意,说出的话也轻巧地可怕:“这算不得什么痛,你别紧张。”
的确,这跟当日她坐在毒池里,受万千毒虫啃咬相比,与她身中蛊毒,受蛊虫在血肉间啃噬游窜相比,的确已经算不得什么痛楚了。
陆念脸有些发红,连声音都越发不自在,只道:“你哪里见我紧张?”
夜锦衣一边缝合着伤口,一边费力道:“你没紧张,是我在紧张,怕我一个没留神就归天去了。”
陆念皱眉道:“你们这些人,整天挂在嘴边的就是生生死死的话,也不觉得晦——。”
“啊!”夜锦衣突然轻呼出声,声音颤抖地厉害,可就只有这一声,夜锦衣就立马咬住了嘴唇,倒吸了一口凉气。
纵使有足够的忍耐力,可身体承受痛苦的能力也总有个极限,纵使拼命掩饰痛苦,可是也总是有那么一瞬间失了分寸,将痛苦暴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