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青莲却是一脸古怪的看着吕洞宾,见到这道人脸皮一抽,眼中甚至还闪过一抹煞气。
别人看不出来,他二人却是能够从那蟒蛇尸体上感受到一股精纯的佛门元力,甚至,任青莲还可以笃定的是,这蟒蛇竟然就是法海给斩除了的。
“可恶,可恶,这帮秃驴是故意来拆台的吗……”吕洞宾心中怒极,觉得惠岸二人是早有预谋,才在他出手之前,将这巨蟒给斩除了。
任青莲知道今日这吕洞宾被恶心坏了,想起钟离权这些年给自己服下的那些丹药,暗忖起来:“上洞八仙应劫出世,身具道门气运,自己何不借助这个身份,好好的谋划一番!”想到这里,便是上前道:“叔祖,侄儿记得岭海之间,尚有凶鳄肆虐,何不请这位道长帮忙驱逐入海,如此,也好造福黎民,方便山民出行!”
韩愈眼前一亮,“湘儿长大了!”说着,又向吕洞宾郑重的请询了起来。
吕洞宾巴不得有机会在这韩家叔侄面前表现一番,自然是应承了下来。此后数日,便是成功的施法将那鳄鱼或是击杀,或是驱逐。
韩愈自是大喜过望,为此甚至写了一篇《祭鳄鱼文》,流传天下。
吕洞宾见机行事,提出了想要带领韩湘子修道的要求。
对此,韩愈却是执意不允。
吕洞宾暗骂一声腐儒,反驳起来:“连儒家圣人都曾说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朝廷总有一日要没落下去,为官之道,终究是小道,韩湘子天资不凡,如若修道,将来便是长生成仙也是易如反掌……”
韩愈哼道:“听说真人昔日也曾科举过,皇恩也算是受过,怎么今日说出这种混账的话?你今日说话不中听,我也不计较,你快些去罢!”
吕洞宾摇了摇头:“大人若肯让韩湘子跟我修真,小道就去;若不肯跟我,小道决不出去。”
韩愈听了这句话,怒喝手下:“叉他出去,再有放他进来的,决打四十!”
吕洞宾便是使出一个定身法来,那伙人把他推的推,扯的扯,却也莫想动得一步。
韩愈气的不轻,没想到这道士竟然赖着不走了,吵吵闹闹中,却是忽然有丫鬟进来禀告,说是那湘少爷离家出走去了。
山坳深处,吕洞宾踉跄倒退,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想到眼前这个老和尚的实力竟然如此之强,自己这下子算是踢到铁板上了。
惠岸却是轮回转世之后第一次畅酣淋漓的与人战斗,对方道行比他弱了一些,但双方实力却在伯仲之间,不过这样一来,终究还是他占了一些上风。
将吕洞宾击退,一脸高深莫测的仰头凝望明月,“数载时光,弹指而过!不过看起来,真人这几年的道行并没有怎么精进啊!”
吕洞宾的剑眉突地一跳,“好极好极!今日正好再见识一下大师的无上禅功!”
惠岸笑道:“好说好说!白云自来去,明月无古今!”
远处,任青莲听着他二人的对话,却是一阵冷笑,吕洞宾明显是装逼不成反被虐,那惠岸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两人,一个是道门新秀,一个是佛门高僧,但在他眼里,此刻却好像是两个跳梁小丑!
吕洞宾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衣袂临风飘荡,故作潇洒的长笑一声:“大师诗做的磊落,人却不够光明!”谈笑之间,脚踩天罡锁心步,缓步而前。
这步法乃是人教真传,刚劲沉稳,气势磅礴,神威凛凛。任青莲在远处旁观,也觉心神发紧,恍然间,好像那吕洞宾每一步踏出,都如巨灵落足,占尽地利。
惠岸却是双目微合,双掌缓缓合十,“南无阿弥陀佛!”佛号一落,他身上仿佛一下子披上了一层淡淡的月辉,双眸神光湛然,对吕洞宾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神妙步法竟是视而不见。
而在任青莲眼里,这老和尚却似乎化作了一座万仞高山,心中骇然:“这惠岸的道行看来精进不少啊!”这般想着,暗自却是有些跃跃欲试,若非他这具身体才是觉醒记忆,修为平平,此刻都想上去与这两人大战一场了,“止戈为武,佛道相争,处处皆是武道奥妙……”
这边想着,那边吕洞宾已经蓦地喝道:“大师注意了!”言罢,身躯电射而出,凌空一掌拍去。
任青莲看的眼前一亮,剑仙可以说是最接近武者的修士,除了掌握着强大的御剑术之外,近身搏杀的拳脚功夫同样不弱。
掌势恢弘,掌影在空中飘忽疾变,鼓荡的袍袖带起阵阵劲风。吕洞宾知道眼前这老和尚来历非凡,隐藏极深,一出手便是玄门绝学地煞万劫掌。
山坳里登时荡起道道骇人的煞气,惠岸却是“咄!”的低喝一声,右手食指平伸,直直戳去,这一指看似平平无奇,但气势却是笼罩万物,浑似要点破天地一般。
惠岸前世曾下山助武王伐纣,显然也不是那种一心念经领悟佛门大道的和尚,这一指玄妙非常,吕洞宾的万千掌影,却掩不住这直来直去的一指。
吕洞宾在空中矫夭疾变的身影忽然一阵模糊不定后消失不见,旁观的韩愈等人只觉眼前一花,再次看清这道人的时候,对方已经冷如峻岩般地凝立在惠岸身后,寒声道:“南海普陀山的菩提一指禅?阁下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