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想问老子的便说罢。”
铁风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你每次……呃……每次重出江湖,是为了什么?”
铁风本想说“每次从山上跑下来”,说到一半觉得这说法甚是不妥,倒像似说逃犯一般,于是临时开口为“每次重出江湖”。
虽然这改的生硬拗口,好在三无道人也并不关注这些细节,只是将那大葫芦放下,蹭了蹭嘴角,半仰着下巴,吐出简短有力的三个字:“杀个人。”
“杀谁?”铁风颇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
“不知道?”
三无道人斜了铁风一眼,大声叫道:“老子要记得杀谁,还他妈能在这和你喝酒?!”
铁风听他将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不禁有些无语,竟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吧……你赢了,当我没问。”
三无道人将那瓶塞一扣,把那大酒葫芦随意丢到一旁:“来来来,这两天手痒的很,你陪老子过几招!”
“这……”
还不待铁风推脱,那三无道人便暴冲而至,明明是两个手掌却来了十多道掌影一般,铁风仓促之下提剑一挡,依旧小腹胸口各中了一下,好在此刻内劲不比当日,倒是也没受得什么内伤。
“好小子,接招!”
灰袍身影再次一闪,铁风无奈之下只得和他战作一团,虽说铁风此时内力无比强劲,但这拳脚功夫倒是粗糙的紧,唯有力道大得惊人。
不过任你万斤铁杵,总也要打到人才是,三无道人身法诡异,来去如风,虽不及他师兄那般鬼神莫测,也绝非此刻的铁风能反应过来的,没多大功夫,周身上下便中了十余掌。
“喂!我打不过你,不打了!”
“哼,休给我装,剑也不拔,怎就知道打不过?!”
“这……这剑不能拔。”
“哈,好哇,剑不能拔,剑不能拔你就继续挨打吧!”
两人交手,周遭草飞叶舞,一时间狂风大作。
铁风捏了捏眉心,长叹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了……”
一阵马蹄声从身后传来,回头看去,只见五六名白衣人在后,为首是一个满面胡渣的汉子,各个骑着高头大马,朝着自己方向奔来。
几人越过了地下零零散散的尸首,停在了自己身前,铁风识得后面几人穿的是执法堂的袍子,而面前那满脸胡渣身材高大的汉子则是荒都的副统领萧峰。
铁风识得萧峰,萧峰却不识得铁风,虽说听宋远山说起,却也只是描述个大概相貌,想凭借描述的相貌识得一个人,那还是有些困难的。
“这位少侠,请问可曾见到此地发生了什么?”萧峰客气地问道。
铁风却摇了摇头:“没有,我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几人瞧了瞧铁风手上的长剑,那长剑既粗且宽,稍显笨重,但那剑柄上的图案却甚是精致,倒像是富家公子的玩物,可剑鞘上沾的鲜血却和这别样的精致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让人一时间有些摸不透这少年的身份。
不过见这少年年纪并不大,是以倒也没将他太放在心上,只是随意又问了几句,铁风又随意答了几句,而后便相互分别,萧峰率着执法堂众人继续向前训那“真凶”去了。
铁风心乱如麻,漫无目的走着,越过那满地的尸首,越过那稀疏的桃林,跨过土坡,一直走到了一处溪水边,倚着一颗高大的树做了下来。
哗啦啦的溪水搅得人更加心神不宁,脑中乱糟糟的事情让人完全静不下心来,嗅着那尚余血腥味的空气,望着那潺潺溪流,一时间竟有些想喝酒。
“嗨,这荒野之地,上哪找酒去……”
铁风自语一阵,却突然鼻尖动了动,竟真嗅到一丝醉人的酒香。
铁风不懂酒,竟也嗅出了这是烈酒,火辣辣,烈死人的烈酒。
“咦?”
顺着那气味抬头看去,只见头顶的树枝上有一灰袍身影,抱着个极大的酒葫芦海饮着,先前那股烈酒气便是由此传来。
“吴前辈!”
铁风站起身来,惊讶的叫道。
在几个月前,他对这三无道人一直是三分忌讳三分畏惧,对他行事风格更是半点谈不上赞同,而经历了这段时日的种种奇遇与茫然,忽然之间竟多这三无道人的无拘无束生活有了几分向往,对其人也是生了几分亲近。
更关键的,他有酒,辣死人的烈酒!
“哈哈,听说有人想喝酒?”
三无道人身形一闪,便立到了铁风身前,一股醉人的酒气扑面而来。
铁风心头暗赞一句:好轻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