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生已经听不到，看不到了。血水满脸都是，遮挡住了视线，甚至于连眼皮都变得如山一般沉重。好想就这样睡去，就这样静静的睡去。远离杀戮，远离尘世的喧嚣，就这样死去，不再有痛苦，不再有绝望。

但是，天生眼神中突然闪烁着精光，充满了不甘与不屈。

即使视线已经模糊，即使已经拼尽了全力。但自己还有要保护的人，还有想要保护的人，就算到了最后一刻也不能放弃。

“好了，该结束，后面还有很多人等着呢。”心灭的走到了顾天雪面前，幽幽说道，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趴在地上的顾天雪还未有任何反应，就觉得脖子被人一把掐住，整个人就被提了起来，紧接着一股窒息的感觉袭来。雪白的颈部已经渐渐变得乌黑，两眼翻白，恍若死亡。

正当心灭打算扭断她脖子之时，却听到了不远处的声音。心中困惑，缓缓的放下了手，皱着眉头看了过去，见到站了起来的天生，脸上浮现出一丝讶异。

“师傅曾经说过，心的力量可毁天灭地，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我见识过魔的恐怖，如今也该看看自己究竟蕴含多么强大的力量了。”

“我若成佛，天下无魔。我若成魔，谁敢称佛？”

天生说着，感受着体内咆哮的力量，不在加以压制，而是尽情的释放。他的身体，如同烈火燃烧，一股强大的力量以自身为中心，向四周席卷开来，就连周围的雨水也被荡开。百丈之内，没有雨再能滴入其中，全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隔绝开来。

这就是潜藏在他体内的力量，强大无比，毁天灭地。

若是平常，天生都会竭力压制，因为力量太过强大，没有与之相匹的心是很危险的。若是释放，那就不是人控制这力量，而是力量控制人了。

不过，当看到顾天雪在心灭手上不断挣扎的时候，天生愤怒了。就算毁天灭地，就算成魔，也一定不能让她死去。

力量还在不断攀升，仿佛无穷无尽。但是与之对应的，却是天生那越来越空洞的眼神，仿佛失去了色彩，如同木偶一般。

心灭惊愕的看着天生，不敢置信。这是多少万年没有出现在脸上的表情了，当年神魔大战，与神斗，与仙斗，与妖斗，与叱咤风云的鬼王斗，无数真魔陨落，自己却活到了如今。

原本以为六界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再让自己惊讶，不过这一次却真正被惊骇到了。不仅仅是那强大的力量，还有那力量所蕴含的那熟悉的神之气息。

诸神陨落，如今六界之中除了那两个被魔帝封印的不死战神，剩下的神只怕屈指可数。但是为何这个渺小的如同蝼蚁一般的人类，会拥有神的气息？

心灭内心翻起了滔天巨浪，有太多的疑问，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从容的神情。不管这小子会多么古怪，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他，或者是将其带回魔界，交由护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