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眼中露出一丝异光,宗人府高深莫测,不异于龙潭龙穴,想要渗入进去,比登天还难,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但越是坚难,莫离就越兴奋,不若如此,怎么能显出他的才能。
“属下告退!”
“神都高手如云,不要随意招惹事非。”
莫离离开不久,会馆的小厮送来一张拜贴。陈铮打开一看,落款竟是张博萬,邀请他前往仙人渡游玩。
“真是不经念叨,才刚提到就有拜贴投来。”
拜贴上约定的日期是明天巳时,陈铮收好贴子,向会馆的伙计询问道:“何人送来的贴子?”
“是九宝堂的伙计送来的!”
“九宝堂?”
陈铮眉毛轻轻一抖,听着像个药材铺子的名字。想到刚才莫离所说,张博萬出没于贵人坊一座药铺掌拒的宅子,瞬间明悟。
“送贴子的人还在吗?”
“还在!”
伙计连忙应道。
陈铮走到书卓前,写了一封回贴,交给伙计,吩咐道:“把这贴子交给来人,并告他一,我会应约前往。”
说罢,掏出一锭小元宝打赏了伙计,又叮嘱一番:“再有人前来,就说我已出门!”
伙计兴奋地接过赏银,忙不吝的点头:“小的明白!“
青云宗薛吒楠被杀,名额被夺走,就跟一块巨石砸到湖面上,惊起滔天骇浪,神都表面平静被彻底打破了。
当世十八家顶绝家派,各大豪门世族,一流、二流甚至是不入流的势力,全都被卷进大漩窝之中。
每个得到名额的人,一夜之间变成千万人的猎物。
正道十宗,魔道八派,一十八家绝顶宗派的弟子们,彻底没有顾忌,把目标对准各大门派。
……
神都三十里外,洛江渡口,走出两个年青人。一位二十多岁的年青人,腰中斜挎着一口雁翎刀,松松垮垮,站没个站样儿,走没个走样儿。
拉稀摆带,一步三摇晃,活脱脱一个二流子的模样。路过行人见之,全都一副嫌弃的样子,躲地远远的,生怕被他讹上的样子。
青年身边,跟着一位清秀俊郎的和尚,月白色的僧袍,足蹬芒鞋。呈光瓦亮的大光头上,点了六个戒疤。
看到这么一个清秀的和尚,竟与个二流子混在一起,众人见之,露出惋惜之色。一些暴脾气的女施主,纷纷对前面的青年露出不怀好意之色。若非大庭广众之下,恐直接扑上来,就救和尚于水生火热之中了。
珍爱佛祖,远离二流子!
班濯大概也想不到,与身边的和尚同行,会引发了众怒。
“神秀啊,头还晕吗?”
提到“头”时,班濯忍不住看向神秀头顶的六个戒疤。他总觉的神秀顶着六个戒疤很有一种违和感,每每见时,都忍不住想要伸手摸摸。
神秀忽然向后退了一步,这一路上,他见多这了样的表情,对班濯早就提防。
和尚的戒疤,就跟姑娘的小脚一样,轻易摸不得。
二人一路向着神都方向行走,离了洛江渡口十几里外,已能看到神都巍峨的城墙。路过一片树林子时,班濯突然说道:“等我一会儿!”
说着话,人已朝着林内走去。
神秀立即跟上来,问道:“路在那边,你进林子做什么?”
“尿急,船上喝水多了!”
神秀满头黑线,不过还是跟他一起进了林子。
“你也尿急吗?”
“人有三急,和尚尿急,很了不起吗?”
看到神秀把尿急说的一本正经,班濯扭头向他看去。明晃晃的大光头上,六个戒疤太显眼了,让他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下。
戒疤是和尚虔诚信仰的一种见证,更是一种誓言。
“神秀,受戒燃香时头疼,还是晕船时头疼?”
“南无药师佛,度无量众,班施主不要说玩笑话,小僧也是有怒气的!”
神秀诵一句佛号,一本正经的对班濯说道。
“和尚也有怒气?”
“佛有金刚怒目之相,和尚当然也有怒气!”
班濯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忽然露了好奇之色,向神秀问道:“做和尚为什么要烧戒疤,不怕发炎吗?”
“烧身、臂、指,受疼入心,誓若心出。
比丘发心修三摩地,于如来形像之前,燃一灯,烧一指,及于身上爇一香炷,我说是人无始宿债一时酬毕。“
神秀和尚念起了佛经,班濯顿沉头痛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