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从未有人敢如此直面神殿的锋芒，更没有人能够战胜神殿。

神殿早已退走，这破旧的宅院显然已经更加残破，鲜血染便了每一寸的墙面与地面，苏念沉默立在中央低头看着这些场景的时候，面色仍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有人在收拾战场救治伤者，谢见疏出奇的沉默下来，似乎心中有事，叶红意便来到了苏念的身旁，看着少年似乎一昔间变得棱角分明的面容，缓缓停下了脚步。

苏念突然抬起头来，声音依然清朗，向着叶红意道：“你知道吗，我带着人赶过来的时候，我觉得我一定是疯了。”

“可是等我看到这些人的样子，我才真的疯了。”

苏念笑了起来，笑得有些无奈，眼眶也微微泛红，他轻声道：“我竟然觉得我做的是对的。”

叶红意沉默一瞬，开口道：“神殿的人必然还会再来灵城。”

“我既然出手，就没有想过后悔。”苏念摇头道。

叶红意道：“有个人叫顾繁，你或许能派人去南方找他。”

苏念多看了叶红意一眼，终于低垂了眼，上前将自己先前掷于地上的长剑抽出，自怀中摸出一方白色布巾仔细擦拭起来。布巾被沾染了血色，像是被点染出一幅红梅，剑锋再度变得银白雪亮，映着暖阳光芒熠熠。苏念的动作很轻很慢，也无比慎重，他道：“小时候那个拼死救我性命的护卫，从小陪着我长大，对我来说他不是护卫，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声音幽幽透过风声传来，苏念顿住动作，接续着方才的话道：“从那时候起，我便想我一定要变强，所以许多年来我一直追随着强者的脚步，想要学会最好的剑招，成为最强的人，所以许多年间，我一直在寻找蔺尘的踪迹。”

“但那时候正是天罚大劫降临人世，我寻了许久，才终于找到他，但他那时候已经进入了神界裂缝。那时候我胆子不小，从来也不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在神界裂缝外面徘徊两天之后，我走了进去。”

听见这话，叶红意终于面色一变。

三年前她随蔺尘去往西方，亲眼见到蔺尘踏入了裂缝当中，后来便是整整三十天的杳无音讯。

其间发生了许多事情，神魔来袭，叶红意被迫离开那处，直到许久之后一场最终的大战，天界的大门缓缓合上，神魔纷纷退走，人们才终于赶往神界裂缝，亲眼见到关闭了三界大门的蔺尘自神光中从那道裂缝踏出。

从此以后再无神界裂缝，也再无三界。

那时候的事叶红意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清楚，却没料到曾经还有一个少年，也踏足过那道神秘的神界裂缝。

叶红意眸色复杂，越来越靠近的真相让她微有些茫然，她声音沙哑着问：“你在那里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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