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离了信陵,一路上温羡只管快马加鞭,弃了一路畅通的官道不走,偏生绕开平州从关外走,卢远道猜不透他的打算,一路问,结果是一路被无视。
卢远道本是个暴脾气,咋呼了几回却都铩羽而归,原因无二,只因为温羡是个油盐不进的。
温羡勒住马儿的缰绳停下来,侧头看向卢远道,薄唇微微一挑,语含笑意地开口道:“卢大人,该小心了。”
“什,什么?”卢远道还没理清楚温羡话里的意思,就听见右边的峡谷里传来了兵甲摩擦的声音,顿时抖了下精神,侧耳细听,“这峡谷里有人?”
话音才落下,便被突然冲出来的人团团围住,天旋地转间竟是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卢远道骂骂咧咧了一句,抬头发现温羡竟然早已翻身下了马,顿时气得胡子都歪了。
然而,这般情景他也知不是跟温羡计较的时候,连忙凑到他身旁,一边拿眼睛瞄着那几个黑头黑脸看不出面目的拦路人,一边压低了声音问温羡:“温小子,这些人……什么来路?”
当初颜桁阵前失踪的消息传回信陵,温羡是有些意外的,毕竟颜桁不是初出茅庐的草莽将军,又岂会轻易折羽?后来等他出了信陵,接到万俟燮的飞鸽传书,才算洞悉了颜桁的打算。
没有搭理卢远道的问话,温羡往前走了一步,目光落在颜桁的身上,拱手道:“颜将军。”
“……”
避风的峡谷里,颜桁弄明白温羡和卢远道的来意后,面上倒是难得有了一丝惭色。他搓着手,叹息般开口:“南蛮子不好缠,我也是捉摸了很久才想到这么个铤而走险的法子,为了不出纰漏,只能瞒着,没料到消息会这么快传到信陵去。”说着他看向信陵的方向,心里有点儿复杂。
当初他毅然弃文从戎,颜老爷子一怒之下都不肯再再见他,本以为老爷子该对自己不管不问的,却没料到竟然还为他急火攻心了。
颜桁突然觉得,也许这一仗打完了,真该回去跟老爷子服个软了。
担心完颜老爷子,颜桁突然又想起自己那身在信陵的女儿,下意识地想要开口向温羡打听两句,但转念一想,自家的宝贝女儿身在颜家深院,问了温羡也是白搭。
掸了掸身上的尘土,颜桁指着西南方向的一条小道,对温羡和卢远道说:“二位从这边只管往前走,到了尽头会有接应的人。”
“那颜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