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倒是真的挺同情年羹尧的,可对于她自己来说,这女扮男装的身份实在很好用,她没有原身记忆,也并未被这旧日往事勾起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在年遐龄不住叹息着说没有照顾好她以至于酿成如此结局的时候对着年遐龄笑说无事。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老爷不必太过伤怀。往事不可追,还是往后看吧。”
年庭月的安慰之语被年遐龄看做是宽容大度和品性坚强的体现,他深深为女儿能够理解自己和苏氏而感动,而感动的同时,年遐龄的心中也深觉欣慰,甚至为有这样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儿而感到骄傲。
在这样的心情影响之下,年遐龄更不肯让年庭月为琐事所扰了,他一口应下年庭月的请求:“既然亮工如此说,那为父就听亮工的。你放心,你母亲那里,为父自会去料理。她如今尚病着,正在用药调理,情绪还不太稳定,大夫嘱咐静养为宜。你这些日子就不要去见她了,等她情绪稳定些,为父将事情同她说过后,等你母亲好些,你再去探望她罢!”
对于年遐龄的安排,年庭月自然没有意见,皆都应好,盖由年遐龄全权处置。
年遐龄此时想起年庭月有伤在身,这伤还是他给造成的,便心带愧疚的让年庭月赶紧回去歇着养伤:“亮工,为父已经派人替你去衙门告假了。你就好好在家歇几日吧。”
年遐龄把手里头的几本日记重新送回年庭月手中,嘱咐她收好,“亮工,这几本日记就不要再给人看了,你要拿回去收好。此后你更要谨慎言行,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了你的秘密,知道吗?至于你大哥那里,他现在不在京中,就先不要说了,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年庭月应了好,将五本日记重新揣入怀中收着,又让王景灏替她重新将取下来的头套原样戴好,只是王景灏手边没有完整的梳妆工具,年庭月的脸上就没有上妆,幸而她生的面容英气,便是不上妆,只要戴上头套编好发辫,也依旧是个年轻俊逸的公子模样。
待年庭月打理好自己穿上大氅戴上风帽后,这才让王景灏叫了先前的几个小厮来抬着她回去。
外头风大雪大,年庭月怕冻着了年遐龄,又想着他年纪大,便不让年遐龄出来送她,但年遐龄自己披上墨狐大氅执意要送到门廊外,他要目送年庭月离开。
年遐龄望着年庭月离去的背影,那久经沧桑的目光中渐渐蕴蓄起来的还是对年庭月未来命运的担心与忧虑。他深知,他这个女儿未来的路并不好走,对于男子来说,这为官之路都并非一片坦途,又何况是女子呢?
魏之耀等人一直都候在庭院中,此时看见年遐龄冒雪出来送年庭月,两个人明显是相安无事的状态,魏之耀等人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魏之耀为了让年遐龄心情好些,还到年遐龄跟前凑趣道:“老爷,奴才方才听说少爷院子里的那棵梅树开花了,这可是个好兆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