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慧从来不是完全江湖人的思维,她身在江湖,却对朝廷之事颇为关心。否则小书院的学生也不会有走科举这条路的。石慧自忖不是圣人,但是也愿意行开民智之事。
“大人也不必太过在意,如此凉薄的人家没有结亲,或许还是逃过一劫呢!”石慧随口劝道,“塞翁之马焉知非福。”
“承先生吉言!”刘知府勉强笑道。
“师父,汤药熬好了!”石慧正与刘知府说话,李青萝便端着汤药走了出来。
刘知文的腿伤得厉害,他又是个不会武功的读书人。石慧要将之前大夫做的接骨和正位重新做一次再上药,怕他受不住,便让李青萝准备了麻沸散。
“捷儿,喂刘公子用药!”石慧起身道,“未免影响治疗,还请大人到外间稍候。”
“我儿就拜托给先生了!”刘知府忙作揖道。
刘知文用了麻沸散,见麻沸散开始起作用,石慧才让王捷动手拆开刘知文腿上原来打好的固定板子,清理伤口。带王捷做完这一切,石慧才亲自为之正骨上药固定。
“接下来几日,刘公子换药之事就交给你们两个了,知道吗?”
“是,师父!”王捷点了点头,有些担忧道,“师父,刘公子的腿伤得那么厉害,真能够恢复如常吗?”
“这味黑玉断续膏就是少林大力金刚指的伤都能治,刘公子不过是普通骨折,自是能治。只要好生静养,行走如常是没问题的。”
刘知府身为知府自是不能留在燕子坞,次日一早看过儿子便回城去了。午后又令管事送了许多东西来,有谢礼也有为刘知文准备的生活所需。
石慧只让燕子坞的管事收了谢礼,并未推拒。
伤筋动骨一百天,刘知文初来前几日,每日都痛的厉害,只没两日竟已经可以躺在床上读书了。王捷偶尔也与他一处讨论学问,竟然也颇为投契,将之引为知己。
刘知文在燕子坞住了一个多月,虽然还不能走路,只是因家中惦记,便转回家中休养,只定期回来复查。
燕子坞的杏林院每日都有人前来求医,除却石慧,还有两个前来学医的年轻大夫轮流坐诊。一般来说只要两个大夫诊断不了的病症才需要石慧亲自看。刘知文不过是许多求医之人中的一个,石慧并没有太过在意。
没想到过了小半年,书院招收小学童,刘知文却带着幼弟刘知念来了燕子坞。
“王贤弟!”
“刘大哥,你怎么来了?”王捷有些意外道。
“听闻燕子坞招收小学童,我便说服爹娘将弟弟送来报考了。”刘知文笑道,“就是不知道小弟有没有这个福气能够做王贤弟的师弟呢?”
这个念头刘知文却不是一时兴起,他在燕子坞养伤的时候,听王捷说起自己拜师的缘由,心中便有了这个心思。
只是家里人一向对幼弟颇为宠爱,怕父母舍不得弟弟离家,刘知文有这个想法,也没有轻易提及。直到他的腿完全好了,并且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才与家人说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