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石慧选中的这夫妻二人丈夫是走镖的镖师,妻子虽然没有什么武功,却会骑马。两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丧子的伤痛还没有放下,却颇为理智。
这夫妻二人的理智倒不是不在乎儿子的仇,而是太在乎。自从儿子死后,两人并没有沉浸在悲伤中,而是收拾了眼泪,一直琢磨着报仇。如今有人愿意主持公道,莫说只是骑马赶路听石慧吩咐,只要能杀了仇人,就是让他们立时自刎都不带犹豫的。
到了少室山下,石慧让他们上山,谎称丢了儿子。追查许久才发现自己的儿子被仇人丢在了少林寺的菜园之中。除了地点,又阐明孩子的背上和屁股两侧各有九个香疤。
夫妻二人说的仔细,又奉上了不少香火钱,少林寺的僧人果真很快帮他们找到了孩子。少林寺声名远播,不乏想要送孩子进寺的人。
这孩子生的貌丑,又是个奶娃娃,若非身上的香疤,让和尚觉得他与佛门有缘,只怕早就送给乡下人家养了。和尚们给他取了法号虚竹,实际上却因为年岁太小,连师父都没定。如今这弃儿的父母找来,又送了许多香火钱,自然没有强留的理由。
因着是小事,莫说方丈就连各院首座都没有惊动。夫妻两人不过小半日,就顺利将虚竹抱下山了。石慧亲自检查了孩子身上的香疤,这香疤已经有些时日,定然做不得假。
叶二娘也当真狠心,这般小的孩子,竟然能够下去手。不提那些枉死的婴孩,这可是她亲生的孩儿。香疤烫的很深,否则也不会随着虚竹的长大不仅没有消退反而越发清晰。
有玄慈和叶二娘这般亲生父母,这小和尚也当真是没投个好胎。
“石先生,为什么要将这个孩子骗下来山来?”吴夫人好奇地问道。
“那玄慈是少林寺方丈,我们空口白牙揭穿他与人私通,难道他会就范?”石慧道,“这孩子就是叶二娘与玄慈私通的活证据。有了这个孩子在手中,不怕玄慈不承认。”
“什么,这小子是恶妇的孩子?我——”
“夫人!”吴镖师忙拉住了想要一巴掌甩过去的妻子,“夫人,莫要冲动!冤有头债有主,我们的仇人是叶二娘和玄慈那贼和尚,无需和一个稚子计较。”
“叶二娘杀了我儿子,凭什么她的儿子可以好好活着?”吴夫人落泪道。
“就凭你是个母亲!”石慧叹了口气道,“吴夫人,你是个好母亲,莫要学那叶二娘入了魔障。那样不仅毁了自己,更会祸及后人。冤冤相报何时了?无论什么样的仇恨,都该终结在当事人手中,不该延续道下一代手中。”
吴夫人闻言不由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