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思敏严肃地点点头。

“既然先生您都了解，您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回去？恕我冒昧，只要您能告诉我，我什么都愿意为您效劳。”

“我所求之事，如今的你尚且无法达到。”郁夷轻飘飘地抿了口茶。

“只要我能回去，完成我应尽之事，若先生有方法，我自然践行。”

“你因何想回去？你在那里无亲无故，过得并不怎样，唯一的搭档也在大爆炸中牺牲了，你没有任何牵挂。”

唯一的搭档也牺牲了……这么说，席克确实是不在了啊。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疲惫。

作为陆澜音，她不能冷漠，得温言软语扮演好角色，想着法子回去，可是如果席克都不在了呢？

“那里毕竟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在这里占着别人的身体也不好，这具身体毕竟是陆澜音的。”她听到自己机械般的回答。

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地方，郁夷轻哂出了声。

“小茉莉，你有没有想过，在伦敦生活的你也许不是真正的你？这具身体本来就是你的，你害怕什么？”

这具身体本来就是她的？也就是说真正的陆澜音还在国外？贾思敏迷茫地眨了眨眼，她检查过这具身体，没有任何她以前执行任务的疤痕，因此她从来不觉得这是自己的身体。

“你身体上的疤痕，在你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已经帮你修复了，我想你应该对我有印象。”

……何止是有印象啊，简直就是印象深刻。

郁夷所说的信息量有点大，她忽然觉得，无论郁夷说什么，她大概都会心平气和地接受了。

席克死了，假如她自己也不是真的话，那她是什么？她活到现在有什么意义？

见贾思敏久久不言语，郁夷温和地揉了揉她的发丝。头顶一阵温暖掠过，贾思敏的视野突然变宽了，视野中的郁夷蓦地放大了。

穿着宽大衣袍的郁夷浅浅勾着唇，不正经地晃荡着廊下的小腿。贾思敏被他轻而易举地抱了起来，傻傻地与他双目对视。

对视中，贾思敏在郁夷的瞳孔中看到了现在的自己。

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

贾思敏大脑当即死机，死机中，还听见郁夷缓缓叙说道，“小茉莉，你的本体是只九尾妖狐，狐者五百年生一尾，历九劫而生九尾，你在历第九劫时出了意外，丧尽了所有功力，因此所有的事都不记得了。”

不是陆澜音，也不是贾思敏，反倒是一只没了功力的小狐狸。

毛茸茸的狐狸在郁夷怀中蓦地笑出了声，却只发出了细细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