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思敏忍不住想，为什么她一定要想尽办法把剩余几尾的力量收集回来呢？这样子安静的生活……不也很好吗？

她脱离了间谍的身份，有一个安稳的家庭，没有人怀疑她，郁夷看起来也不像是真正想管她事的。

贾思敏恍惚了一瞬间，便无奈地摒弃了这些想法。不过她后来发现，有些事情不是她不想去做就可以的，哪怕她不想去做，那些危险也会一一找上门。

……

次日天气晴好，郁夷哼着远古的小调，在家中搬弄花花草草。活得时间越久，有些事情越喜欢亲自动手，他为一些因春日滋养而长得不修边幅的树木剪着枝木，时不时把垂落至颊边的发丝勾至耳后，露出莹白的手腕。

原本唯有几声“哎呦，您弄痛我了”了的花木抱怨声中夹杂了几分匆匆的脚步声，斋院管事慌乱地跑进来，涨红着脸道，“先生，陆家大小姐在门外求见。”

郁夷头也不抬，慢条斯理地先修了枝，再若有似无地一笑，“那就让她进来啊。”

“您有所不知，陆小姐似乎有些古怪，我前头见到她就突然憋得喘不过气来……”

“唔，我不是专门治这个的么？”

“这……”

“好了，你先下去吧。她自己进来了。”

管事身后，浑身湿漉漉的少女一脸疲惫地出现在青年面前，她的模样像是备受折磨了很久。

少女精神萎靡，不过开口却仍然恭敬有礼，“打扰了先生实在对不住。不过，我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还请先生指点我。”

昨日夜里，贾思敏在睡梦中突然被冰冷的大水浇醒。这些在她身边弥漫的液体不知从何而来，它们死死地包裹住她，像是个水球，既囚困着她，又吊着她一口气，好叫她不至于死去。

大水甚至影响着她身边的仆人，她早上醒来的时候，仆人纷纷昏迷在地，尚好陆歌叹不在家中。

她思来想去终究束手无策，只有满心尴尬地前来寻找郁夷。

毕竟昨日变成狐狸的滋味着实不大妙……

郁夷似乎心情挺好，见到她的时候甚至愉悦地笑了笑。他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酒窝，煞是好看，不过贾思敏无心欣赏。

“小茉莉，你在伦敦的时候，有听说过三十年代轰动一时的营口坠龙事件吗？”

营口坠龙事件？贾思敏努力扒拉着记忆。

一九三四年的营口坠龙事件，贾思敏确实是有过耳闻的。据说这件事在国内闹得浩浩荡荡，甚至报社有确凿的照片流传出来。

照片自然流传到了英国，不管是哪个大陆哪个国家，神话中皆有龙的存在。贾思敏那时候年纪还很小，初入间谍培养基地的她，仅对这件事略有耳闻而已。她记得当时英国方面还派出了好些许人前往中国调查具体事件，期待这桩发现能证实一些古老的说法从而使科学技术更进一步。

不过这头龙坠了便坠了，关她什么事？龙和狐狸也不见得是近亲啊！

纠结了会儿，贾思敏实在憋不住了，她无奈开口，“先生，我和那条龙不见得还是什么远古挚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