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一把推开伊尔根觉罗氏,“让开!爷还没死了,嚎什么丧?就算爷要死了,也轮不到你们算计爷。”
说着就一把拽过刚才还满是孺慕的弘春,大巴掌啪的就落在弘春的屁股上。
家里的孩子哪里受过这个委屈啊。如今猛地被打了,弘春顿时就尖叫一声。
伊尔根觉罗氏听着巴掌声,忙上去阻拦,“爷心里伤心,可也不能拿孩子出气。要是弘春再有个好歹,这府里将来还能指望谁?”
您都不成了,上了八岁的儿子可就弘春一个,你真能保证您这身子骨能撑到弘明长到八岁?您要等不到,到时候人走茶凉,谁还记得这些孤儿寡妇?
十四打弘春的手一顿,他现在不光是想打孩子,连孩子他额娘也想一并收拾了。
你这到底是盼着爷死呢,还是不盼着爷死?
啊呸!你们到底是怎么确定爷我必死无疑的!
于是一肚子气,气的嘴唇都发抖了。现在这‘不行了’的名声,一旦贴在身上。还不如自己马上就不成了呢。
死了才干脆!不必面对外面的流言蜚语,不必面对世人的指指点点。
这种事他娘的真是太喜闻乐见了。就算自己说自己没问题,也没人相信。就算有人心里相信,嘴上也不会信。有笑话不看白不看。
就包括自己那些兄弟,那也是有笑话不看王八蛋的个性。能指望谁啊!
这般想着,只觉得悲愤莫名,扬起手就要再打。
就听后面有人喊‘住手’。这是福晋的声音。
十四扭头,就见十四福晋走了进来。她皱着眉,十分不赞同的看着十四,“那样的病是不好启齿,但不至于爷连我这个妻子都瞒着。弘春这事做的不妥当,但‘不行了’这话,这孩子只怕是从我那边听到了,胡乱猜度的。这事怪我。是我见爷翻看医书,又问了锦源爷的起居,还问了伊尔根觉罗氏和舒舒觉罗氏。他们都说爷已经没那种事了,我心里能不害怕吗?这不一不小心被弘春给听到了。才成了这样的。你也别打孩子了,这事怪我。”
十四愣愣的看了一眼自家的福晋满是宽容和担当的脸,然后将视线落在缩着脑袋的锦源身上,再落到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伊尔根觉罗氏身上,又瞧见舒舒觉罗氏在院子门口探头探脑,最后又回到捂着屁股,哭的快厥过去的弘春身上。
他的妻子,他的爱妾,他的心腹,他的儿子。
还包括他自己。
就这么无缝对接的挖坑,一起把自己给埋了。
十四觉得,他此刻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突然,外面有管家跑了进来,高声禀报,“主子,皇上赏了上好的药材来。蛤蚧、红蜻蜓、淫羊藿、党参、黄芪、石菖蒲、巴戟天、肉苁蓉,都是上好的。”语气十分的兴奋。
可这他妈的全是壮阳的。
皇上都赏了药材,不是也是了!这下真坐实了。
十四只觉得眼前一黑,直直的往后倒去……
清穿故事(104)
八爷看着十四,嘴角动了动,实在不想说话。
他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有多想不开,才想找老十四的。
老十四是跟军中那些低级将领熟悉,但只要自己能给这些人的东西比十四多,他们同样能跟自己熟悉。犯得着巴巴的叫老十四在中间搅合吗?虽然,他是想把老十四顶在前面,万一万一真的出事了,老四总不会对十四下杀手。但是对自己,老四肯定会的。他是想拿老十四当盾牌使唤的。成事了盾牌就能扔了,若是不能成事,只要别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就没事。老四不杀明面上的‘罪魁祸首’,就不能杀自己这个没有把柄的人。无故杀兄弟,他担不起这样的名声。哪怕他明知道自己是幕后之人,也将会无可奈何。
都说投鼠忌器,说句难听的,自己就是那只打算被投杀的‘鼠’,反而是老十四,成了那只‘器’。
想想,也觉得可笑。
十四好命,投了个好胎。
只是没有好运,瞧瞧这一出一出的,自己都不忍心看。
命运命运,这命和运兼备之人,才是真正的幸运儿。
“既然是难言之隐,咱们就都不要问了。这事,说起来,也是难为情的。”八爷笑呵呵的补了一句。
这刀插得……
十四都想冲上去,朝着老八那温润如玉的脸狠狠的来一拳,去你大爷的。
自己说‘难言之隐’,那是实在逼不得已,你t的这会子还来落井下石。你都这么说了,那爷这难言之隐不是坐实了吗?
老八你行啊!你是真行!
众人就看着十四瞧着老八的神情,十分的吓人。不用说了,这里面有事。而且十有八、九还跟老八有关。
凡是跟老八有关的,大家都得避着些。
于是三爷就站了起来,“老四坐着吧,爷就先回了。没有大事就好。大家也就都放心了。”
四爷起身送了送。
除了四爷,其他人都先走了。人家是亲哥嘛!许是十四愿意跟这亲哥说说心里话的。
得给人家提供这么一个空间不是。
十四耷拉着脑袋,感受着这些兄弟从自己身边走过时,或是拍肩,或是摇头,或是叹气的表情语气,他都恨不能找一条地缝给钻进去。
人都出去了,锦源代表自己的主子送这些人了。顺便把客厅的人都给带下去了。
敞亮的大厅里,就只剩下四爷和十四。
“你好歹长点出息吧你。”四爷看着十四,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事闹的这般大,皇上跟娘娘肯定是要过问的。你想好怎么说了没有?”
十四傻眼,他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