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庶子高门(30)一更

敛财人生[综]. 林木儿 5679 字 11个月前

见了礼,靖安侯就摆摆手,“随便坐吧。你不用管他。”

四爷拿了茶壶亲手斟了茶递过去,“晚辈来的冒昧了。”

靖安侯端起茶,看着四爷笃定的神情,就笑了:“你倒是自信,怎么确定本侯一定会见你?”

四爷不作答,只道:“靖安侯靖安侯,这靖安二字可不是简单的封号。”他举起杯做一个致敬的动作,“侯爷的封号是三十年前被先帝册封的。那一年,北辽大举南下,主帅却是还是皇子的当今陛下,您是当时的副将吧。当时的皇上因为此次大捷而被先帝封王……可有意思的是,先皇封皇上为瑕亲王,却封您为靖安侯。还将当时的公主赐婚给您……”

瑕,为玉的斑点。也就是说这个人身上是有大毛病的。

而靖安二字,靖为平定,安为安泰。

这里面要是没猫腻就见鬼了。

要是没猜错,当年还是皇子的当今陛下是窃取了别人的功绩。先帝为了皇家的脸面,没有揭破这事。但到底在封号上给了靖安侯一个还算公正的待遇。虽然至今很多人都说,靖安侯是占了皇上的光了,跟在皇上身边,被公主看中。因为尚了公主,才被封侯的。但只要是明白人,都知道这背后的意思。只是可惜,靖安侯年纪轻轻就只能留在京城,这一蹉跎就是三十年。

“快住嘴!”靖安侯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就郑重了起来,“这些话,也是你敢说的。”

四爷看了坐在靖安侯对面的武将一眼,“您都敢在这里见人,我为什么不敢在这里说话?”这里要是不安全,靖安侯哪里敢跟这些宿将见面。

靖安侯朝对面看了一眼,这是底细被人家摸透了吧。他哼笑一声,“没想到金成安倒是生了一个好儿子。”说着,就朝四爷看过去,“你到底想从本侯这里知道什么?”

四爷又提起茶壶,要给对方斟茶。靖安侯的手一下子就盖在了茶杯上,“你倒的茶本侯喝不起。刚才抿了一小口,就险些被你小子的话给吓死。本侯还没活够呢。你的茶本侯是真不敢喝。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能说的,我说。不能说的,我无可奉告。”

四爷只得给自己斟了一杯:“不是小子要问什么,而是侯爷能告诉小子什么。”

“好奸猾的小子。”靖安侯还没说话,对面的人就失笑的笑骂一声。

靖安侯摇摇头,颇有些无奈,叹了一声看向四爷:“苗家的旧人没死绝,但即便你找到也没用了。人心易变!你可能不知道,苗家之所以能在辽人的眼皮底下开马场,那是因为他们手里有辽人需要的东西……”

四爷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将杯子里的茶一口喝了,才起身:“今儿多有打搅,冒昧的很。小子告辞。”

“等等!”靖安侯看向四爷,饶有兴趣的问道:“本侯这话还没说完,你懂什么了?”

四爷拱拱手,却什么都不说,转身就退了出去。

辽人需要什么?不过是盐铁粮食。

铁这东西太敏感,属于朝廷管制,就算是私下发现铁矿,敢将这东西送给辽人的可能性不大。而且这东西来回运输太扎眼,这铁就可以被排除了。

粮食也是一样的道理,虽说能收购粮食。但是粮食数量大的话,在边境很容易引人注意。

只有盐,这东西即便朝廷管制的再严,还是一样有私盐存在。而且,辽人还能拿盐当粮食吃不成?再加上,苗家在辽东,辽东又靠海,建个隐秘的盐场并不是难事。

这就是苗家在北辽眼皮底下建马场的底牌。而如今,只怕金成安还在继续这事。甚至做的更大了。这事心里有数就行,但却不能叫靖安侯给说出来。

私通辽人的罪名,如今还不能落到金成安的头上。

靖安侯跟对面的人看着走的利索的人,不由的对视一眼。

这所谓的秘密只看对谁呢?对于笨蛋,答案告诉他,他都未必明白。但对于聪明人,一打眼就看透了,哪里还有什么秘密。

四爷回来的时候,没喝到鱿鱼汤。

“那玩意得又是发又是泡的,没两三天估计不行。”林雨桐端了一碗板栗排骨汤递过去,“过两天吧。过两天我给你做。”

四爷洗漱了,端过碗,“不管什么时候都行。我就是看你这两天吃饭吃的也不香,想换个花样。”

林雨桐吸吸鼻子,有丫头伺候也有弊端,就是空间的鲜菜还是拿不出来。如今这饭菜,不光是自己吃的腻味,就是四爷估计也腻味的很了。“赶明叫人找些菜干来,这个都比萝卜白菜好。”

说着话,林雨桐将今儿收到的字条递给四爷看:“你说这是谁递过来,叫咱们去看什么?”

四爷将字条正反两面都看了看,“那吃完饭早点睡,半夜起来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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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氏在暖房净了面,这才出来,一路回院子。

恒亲王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见甘氏进来,就皱眉冷笑:“怎么?哭了?”

甘氏往她对面一坐,“都说善有善报,王爷让我见女儿,虽然动机不单纯,但这对于我来说,这却是恩典。王爷的这份善因,马上就回报了善果来。我刚得到消息,金成安的母亲,油尽灯枯了,个月是极限……”

恒亲王最开始还带着些漫不经心,只这话一出,叫他一瞬间一下子站起来,脸上郑重又焦急起来:“这事有几分准?”

“八分。”甘氏看着恒亲王,脸上的神色极为笃定。这倒不是她对林雨桐的医术有多信任,而是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人需要一个借口。他的心早已经蠢蠢欲动了。

“八分?竟然八分准。”恒亲王眉头皱了起来,“金成安这个王八蛋,竟然是一点都没提过。”

甘氏心道:人家能告诉你说我亲娘快死了吗?就是给老太太看诊的大夫心里有数,也不敢这么耿直吧。这不是上赶着找打吗?

“想知道这消息准不准,王爷打发人问问那些看诊过的大夫就是了。”甘氏说着,就坐了过去,自斟自饮了起来。

恒亲王转过身来,看着甘氏:“对于你,我还有什么信不过的。你说是,就必然是了。”他俯下身,看着甘氏的眼睛,“你说,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咱们?

甘氏心里呵呵了一声,嘴上却道:“皇上如今对端亲王只是不满而已,离猜忌还很远……”离除之而后快就更远了。

话没说完,恒亲王却懂了。他摆摆手,大踏步朝外走去,“最近本王顾不上回府,有事找人传消息……”

林雨桐从王府回来,就有些心神不宁:“你说恒王会怎么做?”

四爷拿着手里的书无奈的抬起头:“要是你,你打算怎么做?”

林雨桐一下子坐起来:“我?我会怎么办?真要逼宫,时机不对。端亲王监国,皇上到现在都没有公开说过什么,这就证明两点,一是皇上觉得一切还尽在掌握之中,另一种是皇上对端亲王相对还是比较信任的。”

四爷不置可否的一笑,说皇上觉得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呢?这话只有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才真的会懂。为什么自古以来都说帝王多疑呢?这就证明只要一天在那个位子上坐着,就得提心吊胆的过着。就怕稍微一点疏忽而断送了江山,更断送了性命。哪有什么绝对的掌控,天下最难掌控的就是人心,而人心却是最易变的。至于说对端亲王的相对信任,这句话倒是说对了。或者说是,皇上根本就不担心端亲王背叛。这弑君杀父是要付出代价的,胜败根本就是五五之数。而端亲王手握监国之权,从他的认知来说,他上位的机会在七八成。他要真是想着兵变,那才是脑子被门夹了。没有谁会放着稳妥的道不走,偏铤而走险。所以说,皇上对端王的信任就是这么来的。

他将这些揉碎了掰烂了,一点点的说给林雨桐听。

“那就说是,皇上只要叫端亲王觉得他上位几乎是板上钉钉的,端亲王就会按照皇上的意思……不光不会想着谋反,还会睁大了眼睛替皇上盯着这心怀不轨的人……”林雨桐这么一咂摸,就有些丧气。能当帝王的人,都是玩弄人心的高手。“那么我要是恒亲王,我该怎么办?”

四爷看着林雨桐又缩在被子里思量去了,就将书盖在脸上吃吃的笑了起来。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接下来恒亲王会怎么做,谁都不知道。要是对恒亲王了解一些还能揣测一二,但是恒亲王根本就是个心理有问题的人,这样的人近乎于半个疯子。用正常的思维去揣度他?真能想明白了才真的要出大事了。

林雨桐一把掀开被子,伸手将四爷脸上的书拿开,见他果然一脸的笑,“我就知道,你这人心眼最坏了。”

四爷一把将她塞到被窝里:“行了行了!真不逗你了!你容我琢磨琢磨……”

第二天,林雨桐还没来得及问四爷琢磨出什么来了,他吃了早饭就急匆匆的出了门了。因为贵武打听到靖安侯今儿出门落脚的地方了。他这是要出门偶遇靖安侯去。

林雨桐急匆匆的将给甘氏准备的药递过去,“忙完了去一趟云裳阁,将这个亲手交给石中玉。”

四爷接过来就往出走,“我打发人去海货铺子了,一会叫人送点干货来。晚上做鱿鱼汤……”

林雨桐答应着才送他出了门。

这屋里只剩下自己了,一下子就清冷了下来,“找几匹白绫布来。”四爷身上的里衣不仅短了,还有些窄了。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如今身体好了,又天天练着功呢,长的快在情理之中。别的衣裳倒罢了,里衣还是自己做的好。

这边刚把布拿过来,满月就急匆匆的进来,手里拿着个竹筒,“主子,您看这个。”

“什么?”林雨桐见是个很细的竹筒,就皱了眉,“这是什么东西?哪里来的?”

满月低声道:“是守着小拱门的婆子给我的。昨儿半夜,有人敲门,她也起来去瞧了,可是门外压根就没人。她也没在意,还以为是风大,她听差了。今儿一起来,她想将门边的雪打扫干净,谁知道在雪里发现了这个,说是一见里面有字条,她也不敢看了,赶紧拿过来交给了我。”

林雨桐伸手,从满月手里接过来。翻来覆去的打量了一番,见里面确实塞着纸条,就顺手在桌面上磕了一下,这纸条就蹦出来一截,她伸手取下来展开,标准的蝇头小楷。可见这个写字的人绝对不是普通的仆妇。再一看上面的内容,她脸上的神色就奇怪起来了。

“子时三刻,后园假山。”

初初一看,这是约见自己子时三刻,去后园的假山那里相见。可这究竟是给自己的还是给四爷的。子时三刻,半夜一两点,这么大冷的天,跑到后园去干什么?

林雨桐将字条收了,吩咐满月:“给那婆子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