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庶子高门(67)三合一

敛财人生[综]. 林木儿 9701 字 9个月前

“假公主觊觎真江山。”端王妃嘲讽的笑笑,“行!行!怎么不行!我到了下面,一定在奈何桥边等着金阿虺,我想知道,他那时候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说着,就从书案下面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匣子,转脸就交给了林雨桐,“拿去吧。你想知道的,想要的东西,都在这里。只是……别忘了你的承诺。”

林雨桐看了榻上的孩子一眼,才将匣子接过来,“我……我会将他跟你放在一个棺椁里,再另外立一个衣冠冢。许是这样,到了下面,你们母子不至于散了,他也不必受欺负……”

这话戳到端王妃的心里,顿时叫她心如刀绞,朝林雨桐摆摆手,“慢走,不送!”

林雨桐转身就出了东侧间,她在堂屋里站了一会,隔着珠帘,看见西屋的房梁上,悬挂着白绫。想必,这是端王妃给她自己准备的。

林雨桐回头看了一眼东侧间,尽管帘子格挡着,什么也看不见,但她就是觉得胸口憋闷的难受。

从屋里走了出来,屋外等着的人,除了三喜意外都噤若寒蝉。他们其他的东西没听见,但是这位公主斥责端王妃的那些话,他们还是听见了只言片语的。因此,如今越发的不敢说话,不敢抬头。

林雨桐站在屋檐下,看着麻雀不时的落在来,在雪堆上啄一啄,再留下零零散散的爪子印,猛地,耳边听见‘哐当’声。她闭上眼睛,没有回头。那是凳子倒地的声音,如今进去,只怕能看到的至于端王妃挂在屋梁上来晃晃悠的身体。

“回去后,告诉宗令……”林雨桐看向一边宗人府跟来的人,“好好安葬里面的母子。端王妃的愿望,是母子能合葬。叫他们走的体面些。”她说着,抬脚就往外走,“这府里,其他的主子,要是再有闪失,皇上会拿你们是问的。”

她手里的圣旨是盖着玉玺的。虽然她也好奇,甘氏是怎么将玉玺也弄到手的。

回到府里,四爷去了金成安的书房。林雨桐没想着去,只赶紧回屋,将那匣子打开。

而四爷,此刻坐在金成安的对面,父子俩的气氛有些紧绷。

这间书房,是刚收拾出来的。不管是家具还是摆件,都只是凑活着能用。金成安坐在这里,总觉得这不是自己的地盘,他不自在的又动了动,看向四爷的眼神有些晦涩难明。

“我知道您投靠了皇上。”四爷转着手里茶杯子,“但是如今,皇上的身体如何,您心里应该清楚。今儿进宫的大臣很多,但是能见到皇上的,相信也就是寥寥几人。您也算是近臣之一,别人见不到,您肯定是见到了。那依您看,皇上的龙体到底如何了?”

金成安的眉头就不由的皱的更紧。皇上的面色蜡黄,双目无神,自己走到了近前,皇上才一副恍然的道:“是你啊!”

这就很不正常了。好似眼神都不好了一般!

他之前根本不相信皇上的身体会这么快的败了,可谁叫自己昨晚也被算计了一把呢。这么多人同时都被算计了,那么皇上呢?只怕不是见鬼那么简单。他其实暗暗猜测,是不是皇上那个样子根本就是中|毒了。

如今被问到了明处,金成安才道:“是!看着是不康健。”

这话说的算是客气了。

“既然如此……”四爷将茶杯放在说上,发出微微的声响,“那您说,这皇上还靠得住吗?”

“禁言!”金成安站起身,“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没数吗?”

“我心里有数,就怕您心里没数。”四爷好整以暇的看着有些烦躁的金成安道:“您以为,您的手脚就真的那么干净?”

“什么意思?”金成安猛地转过身,瞪着四爷。

“李妃肚子里的孩子……”四爷看向金成安,“您没插手?”

“我自然……”金成安狐疑的看向四爷,本想否认,但想到他既然知道了,就算否认了也于事无补,便道:“你怎么知道的?”

“您认为我怎么知道了?”四爷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这就是说话的技巧了。

金成安打死也不会想到这事跟楚怀玉有关,他的面色微微变了变,“是公主殿下告诉你的?那岂不是说……宸贵妃已经知道了……”这个女人一直陪在皇上的身边,寸步不离,难保她不会告诉皇上。

金成安的心猛的就不安了起来。

四爷轻笑一声:“如今乱子已经出了,您还能指望着元哥儿那个奶娃娃力挽狂澜?或者是李妃那个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护不住的蠢女人帮衬着扶持元哥儿上位?”

都不能!

金成安看向四爷的眼神就微微变了:“你打算如何?”

“元哥儿和李妃不行。但是……”四爷的声音就低了下来,“宸贵妃和云隐,却行!”

金成安突然有种荒诞的感觉:“你媳妇是女人……”

“她是女人,可我是男人。”四爷笑了,“她是帝姬,可我也姓金!”

金成安的脑子一瞬间就炸开了。

对啊!国赖长君。元哥儿不行,但是老四行啊!

他在屋里来回的踱步,越想就越是兴奋。支持宸贵妃,就是支持云隐公主。支持云隐公主,就是支持老四。可老四到底见识有限,将来能依仗的除了自己这个父亲还能有谁?

“你怎么想的?”金成安看向四爷,郑重的问了一声。

“破弩军……”四爷才说了三个字,金成安一下子就白了脸,“楚源告诉公主的?”

四爷没有说话,就那么坐着。

可这不说话,往往就是不需要废话。

金成安摇摇头:“不是我不给你破弩军,而是我如今没办法给你。”

四爷就看向金成安:“这话怎么说?”他一时间拿不准他这是不愿意拿出来而找的借口呢,还是真的没办法。

金成安咬牙道:“你以为楚源就是那么好打交道的。这破弩军建军之初,楚源是出了大力的。那个时候,还是你祖父在世的时候。为了叫楚源不生出二心,你祖父在叫人做破弩军令牌的时候,就动了些心思。这令牌是由几个部件组装起来的。”说着,他从脖子上掏出一个白玉的玉佩,“看见上面的镂空了吗?这镂空之处,必须镶嵌进两个坠子。而这坠子,一个被你祖父交给楚源保管。一个在娶你母亲的时候,给楚家做了聘礼。如今,楚源已死,楚家人……现在在辽东。那两个坠子……我却不知道已经遗落在什么地方了。我正找人想办法试着重做呢……不过,这么长时间了,做了不少,可没一个镶嵌进去合适的。破弩军最早是你祖父组建的,里面有一些人出自暗卫。他们有自己的一套准则。没有这个令牌,谁也调动不了。所以,为父真不是不愿意给你。”

四爷心道:还真是侥幸。当初楚源死前,偷偷的给了桐桐一个坠子,他们一直也不知道这坠子的用处。他甚至动用了不少人,查当铺之类的地方,看是不是信物。结果,也一直没查出来。却不知道,原来这坠子是做这个用处的,实在是没想到。而楚怀玉那个,应该是楚家又将这链子当嫁妆给陪嫁过来了。如今也已经在桐桐的手里。

那么,现在,只差金成安脖子上这个玉佩了。

四爷笑了笑,觉得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可真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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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

什么坏了?

四爷到底想到了什么?他可是很少露出这样的神色的!

林雨桐挥手叫贵武和三喜下去,这才看向四爷:“怎么了?哪里坏了?”

四爷皱眉,之后又转脸问林雨桐:“刚才贵武说,这些读书人闹着要联名上折子,想要为端亲王府张目,是不是?”

林雨桐点点头,“是!贵武是这么说的。”没有人引导组织,这事根本就闹不起来,“你是说有人别有用心,挑拨的这些学子闹事?”这学子闹事,总容易出事。他们头脑容易发热,往往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有多少这样的学子白白流血!史书翻开,哪朝哪代没有?不过,这些学子也都是饱学之士,这点东西怎么都没弄明白。也不知道这书到底是怎么读的?

四爷知道林雨桐在忧心什么,他先点头,而后又摇头:“事情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他看向林雨桐,没说这些书生闹事的事,反倒问道:“你说……端亲王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将她自己唯一活着的儿子推到风口浪尖上?”

不会!

一个母亲的潜意识里是不会将自己的孩子放在危险之下的。

林雨桐这么想着,就皱眉:“她如此折腾,就是在报复。端亲王得不到的,她也不能叫皇上得到。”

“对!”四爷拿起筷子给林雨桐,示意林雨桐边吃边说,“她的目的就是毁了皇上坐拥的天下。如今京城里,内忧骤起,人心惶惶。只怕宫里也以为,端亲王妃是想为自己的儿子挣一把才闹出如今这一出的。可事实上呢?真的只是想如此吗?”

被四爷这么一问,林雨桐拿起筷子的手一下子就顿住了,“是啊!她要是没这意思,那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四爷轻轻的吐了四爷四个字:“声东击西!”

声东击西?

林雨桐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没错!就是声东击西。

端亲王妃做这些事,根本就不是冲动行事,她是之前做了缜密的计划的。要不然,为什么年宴上上了一道猴脑?为什么除夕晚上,御书房就闹起了鬼?这肯定是有预谋的!既然计划了那么久,就不可能只为了这么一点事。如今唯一不在端亲王妃的计划范围内的,就是甘氏偷摸的隐藏在了她的后面,顺水推舟。使她因为人手不足的原因而分成好几批次闹鬼兴风作浪的事一次性完成了。她计划的这么周密,不会只想引起骚乱,这是声东。而这击西又是剑指哪里呢?

四爷叹了一声,语气又带着几分悲悯和厌恶:“我怕她被仇恨冲昏了头,主动跟关外的北辽联手……”

跟北辽联手?

这就是外患了!

可是,她真会这么做吗?未免太丧心病狂了!这简直就是失去理智的疯子!

林雨桐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对!对!你说的对!这才是最要命的地方。要真实这样,边关只怕已经打起来了。”动手的时间应该就是除夕的夜里。

内外一起动手!而除夕夜,对汉人的意义非同一般,防备大概也是最懈怠的时候。如果此时有人在里面做内应……

林雨桐的汗一下子就从额头上下来了,她放下筷子,“我得进宫去讨个旨意。看来,得见见端亲王妃了。”之前她就想先见此人,但是当时甘氏的意思十分明显,她并不打算将端亲王妃的事先挑破,而是要利用一把。可是,如今利用是利用到了,却没想到,端亲王妃心里是做着另外打算的。

看着林雨桐脚步有些慌乱,四爷就道:“咱们是人,不是神。你不用自责!顺势而为永远都不会出错。你是不是想着,要是咱们干脆点,不跟着磨叽,如今就不会有现在这事了?可要真是如此,咱们跟金成安又有什么差别呢?难道金成安和甘氏这样的,想的就不是一朝得位,便叫日月换新天。谁不想叫天下敬仰,万民爱戴?但现实就是现实!从古至今,出过多少能人!但是哪一个是在清平盛世的时候靠造反成事的?那些纂位□□的,没有一个的江山是稳固的,是能长久的。这是为什么?那是因为人心!或者说,气数未尽!朝代的更迭,无一不是内忧外患之下诞生的。而今……内忧已见端倪,外患还需要你去证实。你是坐等这内忧外患发酵,大到不可收拾再动?还是如今站出来力挽狂澜?你要想清楚。”

不破不立的道理,林雨桐自然懂。等事情发酵到了不定程度,京城的慌乱还没过去,北辽的铁蹄已经闯入城下,此时这大周的天下不换也得换。可这牺牲未免太大!“新生固然是好,但是老树上一样能发出新芽!”

四爷就笑了:“好!我知道了!等金成安回来,我去跟他谈谈破弩军的事。”

林雨桐这次见甘氏,没用四爷叮嘱,就直接将靖安侯去戍边的事顺势提了出来,“……不管边关是不是真出事了,我认为靖安侯都必须去安定军心。”如果边关无事,那京城的事转眼就传到了边关,与其弄得人心惶惶,倒不如派个有分量的人去更合适。

甘氏看着林雨桐眼里的神色有些奇怪,“你能想到这一点,我很惊讶!但是对于你的选择……”

林雨桐一下子就站起来了,“如果大周的江山就这么陨落了,你以为你又是谁?这满朝的文武,边关的将士,你能指挥动的又有几人?我知道,控制皇城,控制京城,甚至控制京畿,大概你都是有几分把握的。但是……外患当前……”

甘氏摆摆手:“你不用跟我讲你的大道理。”她脸上的神色也有些烦躁,“皇上还没死呢!我如今的权限又能有多少。但你说的也有道理……你要去见端亲王妃,那就跟宗人府的人一起去吧。至于说靖安侯的事……我尽量在皇上面前周旋。”

她的语气,对于调靖安侯去边关的事,好似并不赞同。

这却是为什么呢?

林雨桐只能低声劝道:“靖安侯在军中的影响力非同小可。此人留在京城,总辖天下兵马都是能胜任的。而如今,将他在老迈之年,调往边关,看似重用,但从另一方面也是贬谪。如今由皇上贬谪,将来,再由您亲自起复,委以重任。这一打一拉之间,对您他能不感恩戴德?况且,他作为大长公主的驸马,在宗室里地位又非同一般。将来来自宗室的阻力,有大长公主协调,必然也会事半功倍。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我不明白您到底在犹豫什么?”

甘氏反问林雨桐:“你就没想过,将来他拥兵自重。坚决不臣服该怎么办?”

“靖安侯多大年纪了?”林雨桐皱眉看向甘氏,“儿孙都在京城,您怕什么?”不是所有人都能真的撇开自己的儿女的。她这话在嘴里转了两圈,到底怕刺激甘氏,没有说出口。“靖安侯是个重情的人!您知道这一点,手里又捏着他的命脉,怕什么呢?”

甘氏嘴角动了动,认真的看向林雨桐,继而莫名的一笑:“你说的对!我会照你说的办的。”

等林雨桐出去了,甘氏才抬手遮挡着眼睛慢慢的躺下。

“主子!”何嬷嬷有些忧心的叫了一声。

甘氏摇摇头:“其实这孩子……比我想象的要好。只是……嬷嬷,我恨啊!甘家死绝了!凭什么金家还得继续荣耀下去!你告诉我!凭什么?”

何嬷嬷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好姑娘,我知道你心里苦!老爷夫人在天上看着,见您好好的,只有欢喜的。”

“欢喜?”甘氏一下子站起来,“只有欢喜怎么行了?我得给他们无上的荣耀!我得叫天下人永远都记得他们!”

林雨桐从宫里出来,心里就不由的觉得发沉。甘氏的意见跟自己是相左的。

她应该更倾向于推翻整个金家统治的大周王朝。

但自己却不能这么做!不能叫无辜的百姓死在北辽的铁蹄之下。

出了宫门,林雨桐骑马先去了宗人府,可是宗令称病不见,只打发了三两个喽啰,跟着一起去端亲王府。也是,如今的端亲王府太敏感,谁也不想轻易沾染。

王府比林雨桐想象的还要破败。朱红色的大门,才一年的时间,就已经有些斑驳了。

门口站着的侍卫在屋檐下哆哆嗦嗦的跺着脚,鼻头冻得通红,嘴唇乌青。每个人腰上都挂着一个不大的酒葫芦,显然,是为了驱寒的。临到了跟前,林雨桐闻见了一股子酒味。

这叫林雨桐打心眼里就厌恶起来。将交涉的事情直接交给宗人府。如今,且没工夫追究这些琐事。她也相信,那些欺负了几个孩子的人,都被端亲王妃派人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