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4.重返大清(19)三合一

敛财人生[综]. 林木儿 9640 字 9个月前

说的是指婚的事。

林雨桐心说,完颜氏才不会费心去打听呢。只怕是闺女留的大了,如今还在空里担着呢。这一茬要出嫁的皇家格格多了去了,这是怕好的都指给了别人,他们家三个没赶上好的,到时候老十四再怪她。

可这事林雨桐能怎么说呢?

她更干脆,“你跟弟妹相看就行。瞧着哪家的后生好,两家说好了,到时候叫万岁爷指婚就是了。”

嗯?

十四眨巴着眼睛看林雨桐,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说我家的三个闺女不用抚蒙了?

这个恩典好像有点大!

他想问一句,您给我哥他商量了吗?

张起麟在边上默默的摇头,那是真没商量。皇后如今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林雨桐不跟他废话,太妃出宫这是大事。一个月里的吉日也就几个,都挤在这几天里,车马调动人员安排,事情多着呢。见十四还不动,就问:“还有事?”

十四摇头,没事!真没事!他就没见过办事这么敞亮的娘们。

回去后还跟完颜氏念叨:“瞧瞧四嫂,再瞧瞧你。四嫂说话那叫一个敞亮,再看看你,心眼多的你。不就是三个丫头不是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你到处避嫌嘛。你看看四嫂,说决定就决定了,半点都不含糊。”

“那是万岁爷信她。”完颜氏斜眼看他,“你要信我,这三个丫头的婚事我来相看?”

十四脖子一梗,“你看就你看!”说着就走,“那你相看吧,看好了爷去请旨赐婚。”

这下轮到玩盐水傻眼了,她恨不能给自己俩巴掌,叫你多嘴。

十四心里笑,叫你相看你才不敢马虎,就是差也差的有样。她那人,嘴跟刀子似得,可真没那么狠的心肠。

完颜氏觉得她烦,都快烦死了。大龄待嫁庶女,还一连三个。上哪找合适的女婿去?能不烦吗?

可谁又不烦呢?

三福晋拿着镜子看着眼角的皱纹,“我这都要娶孙媳妇了当太婆婆了,如今又得重新开始学着伺候婆婆当媳妇……”这都是什么命?

三爷最见不得三福晋说这个,一听她抱怨就马上怼道:“不耐烦了?哪里耐烦上哪去!”真是养尊处优的日子过惯了,一点委屈也受不了。再说了,伺候婆婆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怎么就委屈了?抱怨什么!打从六岁离开额娘住到阿哥所,四十多年过去了,终于又能跟亲妈住一起了,那种小心情告诉福晋这婆娘只怕也理解不了。要么说还是解语花好呢,昨晚跟自己谈天谈地谈亲妈,人家年纪小,可人家懂理啊!小声音说着替自己高兴,说的自己真是高兴加高兴,早上一睁眼心情都是明媚的。可一间福晋,这什么好心情都没了。他的脸一下子就落下了,“今儿额娘出宫,你别找不自在我跟你说。其他时候爷可以不计较,但这回不行。以后咱们什么都好商量,只一样,额娘要是有半分不顺心的,可别怪爷不顾半辈子的夫妻情分。”

三福晋背过身翻了个白眼,自己也就是抱怨抱怨,难道连这个也不知道。说句不怕忌讳的话,荣太妃还能活几年?

两口子默契的都不提起这个话题,最后检查了一遍早就准备好的院子,这才进宫去接人。

到了宫门口,就遇见了老五两口子和老八两口子。

当年的四妃,德妃在宫里成了太后,剩下的三妃出宫自然是排在其他妃嫔的前面的。老五接的是宜太妃,老八接的是惠太妃。

跟老三和老五两家的喜气盈盈相比,老八这边就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进了宫门,有肩舆轿辇,但三家都没人用。今儿是接人但也是谢恩的,连这点诚意都没有?

其实四爷和林雨桐真没计较这些虚礼的心思,可惜没人信。

早早的,四爷和林雨桐就在太后这里等着了。

太后这半年身体养的不错,许是心宽体胖的缘故,很有些发福的迹象。四爷叫人做了台球和克郎球来,给太后消遣,但这两样东西,太后玩的时候真不多,倒是弘昼时不时的窜过来玩。后来四爷叫人做了保龄球,太后才慢慢玩了起来。两人过来的时候,太后刚运动完,一身短打装束,脸上再没有之前郁郁之色。

对林雨桐尤其亲热,可能是知道了不叫老十四家的闺女抚蒙的事吧。

一起吃了早饭,四爷自己拿刀削苹果,切成块给老娘一块老婆一块,默默的在一边听婆媳俩说话。

林雨桐跟太后笑道:“三爷那里好说,就怕五爷将宜太妃接回家,九爷回来要闹了。又是去给万岁爷办差去的,回家不见额娘真敢来宫里找万岁爷赔,您信不信?”

太后就笑,“信!怎么不信?老五厚道,让着老九呢。”说着,还拍了拍林雨桐。

是想说你们两口子也厚道。不是让着老十四,她的日子也不能这么舒心吧。

林雨桐抿嘴笑,太后就接着道:“也别怕老九闹,有他额娘看着呢。有儿子争来抢去是当额娘的福气。”

四爷又递了块果子给太后,“那回头儿子叫十四弟进来骂一顿,问问他怎么不跟朕抢额娘呢?”

太后刚想说,十四不敢,十四之前说了要不要出去住,是自己给拦了。可一抬头,就看见老四眼里那丝还没消失的笑意,她当时就怔住了。老四这是故意这么说,逗自己玩呢?四十多年了,母子俩相处一板一眼的,哪里见过这样的老四。

她的眼睛马上就湿润了,是她这个当额娘的错过了吗?

四爷垂下眼睑,“这是怎么了?真伤心了?那朕可真打十四板子了。”

太后这才笑了,嘴角慢慢翘起,笑意从嘴角一直蔓延到眼底,“打!狠狠的打!着实该打的很。”

说着她自己就忍不住先笑了起来,几十年的隔阂好似在这一瞬间就消失了。

屋里伺候的十分捧场,平嬷嬷过来添茶,见了就道:“老奴可真得为十四爷叫屈了。十四爷捧着孝心来是谁三两句话把人给骂走了。老奴看啊,这世上偏心的额娘除了太后娘娘再没别人了。”

这是说太后偏着的人是四爷。

说说笑笑的谁也不当真。好一会子四爷才道:“您要是闷了,想出门就叫十四带您出去转转,不打紧的。就是想去十四那里住几天也没关系……”

太后摆摆手,“我才不去。那两口子跟你们两口子不一样。住过去什么都不用干,整天得忙着替他们俩断官司。”别看在宫里住了一辈子,有什么事是自己看不明白的?这些太妃出宫了,看似跟儿孙团聚是好事。可真出去了,未必就真能享清福。家家都是儿孙一大堆,嫡出的庶出的,孙儿得娶媳妇,孙女得嫁人。儿孙一多这事就多了,这个得的多了,那个得的少了,你争我抢的没个消停的时候。你说这是管该是不管?管吧管不过来,不管吧哪里就人心?想到这里她就不由的摇头,瞧着吧,兴许热闹在后面呢。

这边正说的热闹,三位太妃就过来此行了,身后跟着儿子媳妇,是来谢恩的。

太后没叫行礼就赶紧给赐坐了,“一恍然五十年了!”

五十年了!

四人面对面坐着,都有些感慨。争过斗过吵过闹过,没了那个人了,也没什么可争可斗的了。之前说出宫心里高兴的什么似得,可真到了要走的时候,才发现竟是舍不下了。在这宫里,五十年了!一辈子的年华连同这一生所有爱过的恨过的,全都在这里了,也终将永远的留在这里……

重返大清(19)

疼吗?

十爷从来没有这么疼过。这要是叫他选择,他宁可选择这种由身体带来的尖锐的疼痛。长这么大……不!不是长这么大!都胡子拉碴了还长什么大,是老了!这一辈子都过了一半了,才知道人的心原来可以那么疼过。

真的!额娘去世的时候他年纪不大,正是不知道什么是害怕的年纪。那时候难过吗?肯定是难过的。可那时候真不知道什么是难过,什么是心痛,什么是丢了半条命。皇阿玛去的时候,伤心吗?伤心!是真伤心。可别的事情多了,老八没上去老四上去了,他忙着想以后怎么办了,顾不上伤心了。等顾得上了,可那种感觉再也找不回来了。

可轮到博尔济吉特氏的时候,怎么能这么难过呢?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意思。她漂亮吗?跟漂亮实在没关系。眼睛不大,单眼皮,塌鼻子。那皮肤吧,年轻的时候还显得健康有活力,可如今也都老了,病重能收拾的多利索。可就是这么一个女人躺在那里,他竟是怎么看也看不够。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这张脸了,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就像是一瞬间把自己的精气神都给带走了。想起来都叫人觉得不可思议,两人吵吵了半辈子。说吵吵都是客气话,恼上来动家伙的时候多了。他恨过恼过甚至诅咒过,吵起来的不止一次的喊过,迟早要休了这个女人,换个可心的福晋。可到头来呢,夜里睡不着坐在他的病床前的时候不止一次的后悔过,大嘴巴的在自己的脸上抽的啪啪响。怎么就不知道让着她呢?那会子他就想,只要你能好,只要你能好要我怎么着都行,只要回家的时候家里能有个一边对自己嘘寒问暖,一边又甩着鞭子的女人。

这会子耳朵被咬的生疼,眼泪却比刚才流的还凶了。他伸出胳膊将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女人紧紧的匝在怀里。十福晋一下子就顿住了,这人是不是傻了,被咬了不是把人推开,却反而抱的更紧了。

“放开!”十福晋推了一把,浑身无力根本就推不动。可身子朝后一撑还是察觉到了异样,一滴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在脖子上,顺着肩窝留到了胸口,意识到这是什么的时候只觉得心口滚烫滚烫的。

林雨桐瞧着都心酸的很。心想这历史上的十爷也算得上是个苦命人了。幼年丧母,中年丧偶,到了晚年嫡子弘暄也比他死的早。三大悲事都叫他给碰上了,哪怕贵为皇子,可这些苦难该受的一点都没比别人少。

见人家夫妻如此,林雨桐招招手,带着五福晋九福晋连带里面伺候的都出来了。出来后对四爷点点头告诉他人已经没有大碍了。

四爷当即就留了五爷在这里看顾着,又将太医都留下了,这才带着林雨桐走。

刚到大门口,就碰上下马的十三。十三对宫里的消息对灵通,得了消息扔下手里的事情就来了。

见十三在雪地上就要行礼,四爷赶紧拦了,“进去看看就回去吧。没事了!”

十三忙着应了。

林雨桐才道:“弟妹就在这几天了,你在府里照应着吧。”年纪也不小了,生孩子可不得有人守着。

送人出来的五爷都感慨,谁能想到老四登基以后是这样呢。说真的,比皇阿玛操心的都多。弟媳妇病了,这样的天出来了。弟弟家添孩子还连带给记日子的。皇阿玛那时候问问他谁家到底有几个孩子,谁家的孩子叫什么,老爷子一准不记得。

两人站在门口看着帝后二人骑马带人又回宫了,这才往后赶,可还没做稳了,哥几个一个一个的都来。就算是消息滞后一点,这会子也都到了。

三爷年纪大了,略坐了坐就回了,连老十都没见。

七爷露了一面,他是有事忙呢。直隶邢台县县令报,在邢台县境内出现了一个所谓的顺天教,因为供奉的是真空老祖,所以怀疑它是罗教的一个分支。这种事情哪里甘油丝毫的马虎,而且还在直隶,京畿之地哪里容得下这等邪魅鬼祟。见老十这边是真没事,跟老五说了一声,“……就不见老十了,弟弟连夜得出京一趟……”

五爷连问都不能问一声,谁不知道七爷如今干的都是秘密差事。连忙叫人将人送走了。这边十二来了,他也就客气了几句。反倒跟后来的十四说的热闹。

十二走的时候连个出门送的人都没有。他一个人站在雪夜里很久,最后却慢慢笑了。皇阿玛在世的时候,十三十四这些比自己小的都跟着折腾呢,为什么自己就不行?都是一样的出身,谁又比谁差了。

十爷把福晋安置好,叫太医瞧了,说是否极泰来,小心养着就是了。他这心里一松,一屁股就坐地上了,十福晋翻了个身面朝里躺着去了。他这才有功夫出来,出来的时候就老十四在外面坐着呢。

“五哥前半夜都在,我来了才叫他歇着去了。”老五年纪也不小了,熬不住。

十爷摸了一把脸,没出来他也知道,进进出出的,外面热闹的很。这些兄弟该来的都来了。打怎么也没想到守在外面的是老十四。

两人之前因为老十四撬了老八的墙角的事,闹的很有些不愉快。但曾经有好些年兄弟俩就算是不焦不离孟,但那也是整天混在一块的。十天里倒是有八天在一处。如今时过境迁了,十爷搓了搓脸,叫人拿酒来。也不要菜,两人就跟二杆子似得,雪天里做在走廊里,一人一坛子酒谁认怂谁孙子。

十四说十哥你也别怪我,也别觉得就你八哥最亲。今儿可是哪个兄弟都来了,就老八不见露面。

老十说谁说八哥最亲了,最亲的是我九哥。今儿是我九哥没在,要是我九哥在……我谁也不喜欢。

十四说你就是一张臭嘴,兄弟们全叫你得罪了。你就跟你亲九哥一块过日子去吧。

老十说你的嘴不臭?咱俩谁也被笑话谁!要不是上面坐的是你亲哥,太后还好好的活着呢,你才是那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你哥还不待见你,我好歹还有我九哥呢。

两人对喷完了半坛子酒又都下去了,下面的人刚要把两人劝开,结果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又抱在一起哭上了。

老十说十四啊,听哥一句话,别尥蹶子了,老四人不错,对你已经够宽容了。乖乖回去当差吧。给谁卖命不是卖啊!老爷子明显这是看不上咱们,这怨不到人老四身上,咱得讲道理。

十四说十哥啊,我是亲弟弟,就算是我是混账王八蛋,我亲哥也不会真让我饿死,该有我的一分都不会少了。但你不一样啊,你也别只认你九哥了。出了事,老四二话不说来了,这就行了。对你这么个处处给他添堵的兄弟,今儿做成这样就够意思了。好歹是九五之尊呢。所以,老四这个哥你得认,死皮赖脸的贴上去也得认……

两人‘老四’‘老四’的嚷着,吓的伺候的一个个的都白了脸。这要是叫上面知道了,一个不敬之罪下来了。主子们最多不过申斥,可他们这些听着的可就得把脖子洗干净等着砍脑袋了。

于是赶紧叫人请了在客房歇着的五爷来。

五爷刚合上眼,就又被吵醒了。结果过去一看,哥俩大冷天的一人抱着个坛子,喝的五迷三道的,嘴里什么都敢往外说。

他这会子不想着骂这俩货,心里却把老九骂了个死臭。要不是为了老九,他才懒得管老十这档子事。刚才瞧着还可怜,这会子又开始混了。

“五爷,您看这怎么着啊?”伺候的低声问五爷的意见。

“分开!”五爷一摆手,“谁的主子谁伺候!不管用什么手段把人分开拖回去。”

被人一拉扯,哥俩一个喊着‘十哥’,一个喊着‘十四弟’,声嘶力竭的跟白娘娘跟许仙生死离别似得。

这个糟心劲。

不知道是不是十四那天晚上的话起了作用,老十最近特别乖巧。每天按时上朝,上完朝就来上书房。人家也不给四爷添乱,四爷批折子他就在一边研磨,四爷见大臣他就自觉地给大臣们上茶,然后就霸占了苏培盛平时休息的角落。不听也不说,最多就是把林雨桐给四爷准备的点心和零食不见外的吃了点。

苏培盛都快哭了,这都快把他的活给抢了。

连着缠了四爷五天,四爷就受不了了。这位是四爷上厕所都会守在门边的那种人,顺杆爬的厉害。四爷原本打算叫他过完年去蒙古处理点事,结果现在压根就打发不了他。

怎么办呢?

四爷从炕桌上找出一个折子出来,顺手就给老十扔过去,“你先看看。”

十爷一伸手就抓手里了,嘿嘿笑着翻开,看完就懵了,“福寿膏?”福寿膏怎么了?

“查!”四爷说着就抬起头,脸上难得的严肃起来,“往根子上查!谁产的?谁运的?谁卖的?统统给我往清楚的查!”

十爷懵了一瞬,莫名其妙的道:“查了……之后呢?”

之后?

四爷浑身都变得冷肃起来,“一旦差事,杀无赦!但凡吸食者,当官的罢官,袭爵的免爵。不管爵位有多高,不管官位有多大,不管是满人还是汉人,只要沾了这东西,一律送戒|毒|所强制戒|毒,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十爷的手一抖,老十上台后尽管派了那些小崽子查贪官了,但这么明确的表示要杀人,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