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四爷也会赶大车。这个就不显摆了。就只说在那个年代吧,会赶大车比现在会开车牛多了!那时候一个镇子有几家养的起马?也就是小乞丐命硬,见了马车就知道是有钱的,凑上去能要到吃的,不要命的往上冲,时间长了,这不是就觉出来了吗?这马其实没瞧见的那么可怕。镇上有马了,去个县城,接送个人,或是运点东西,可没人会赶车。他就长心眼了,别人怕他不怕,愣是给自学成才,会了。
你说这条件,年貌相当,也算是门当户对,还住在隔壁,在家里儿子常年不在的情况下,将闺女嫁过去,是不是好对象?
绝对是!可就是一把拿不出彩礼来。嫁出去的想补贴回来,难!
金老爷子坚决不愿意,棒打鸳鸯,把这一对小情人给拆散了。为了那彩礼,把大闺女西梅愣是嫁给了老光棍。
可这西梅也是有主意,婚前是闹死闹活的不从,上吊绝食挨个的闹过一遍,奈何金老爷子爹心似铁,死了也得葬在人家祖坟里去。反正彩礼你老子我收了。你不去?不去咱们一家子,包括你那俩妹子,都得饿死。那是你死?还是咱们一家子死?这个我这个当爹的不选,你来选?你要死就死?你要我们死那我们就死?
金西梅当年虚岁才十六啊!小姑娘被吓住了!
这个死那个死的!死什么死?不死了!
不死了嫁出去了,出嫁连一身新衣服都没陪嫁,就这么被老光棍给带回家了。老光棍也是平安镇上的人,金家住东街,人家住西街,走着去,十五分钟顶天了。三十岁的老男人领了一个十六岁的小媳妇回家去了。接下来本来是各种磨合的过日子吧?
偏不!
金家这大姑娘有主意啊。对家里的老爹恨,对娶了她回去的老光棍那是更恨。心里的不平之气散不出去,各种的迁怒。心里还惦记着她那隔壁的男神哥哥呢。
怎么办呢?小姑娘单纯啊!心想着,这男人要是死了就好了,死了自己就能回去了。于是人家从结婚第二天开始,就开始行动了。新媳妇进家门就是干活的。一日三餐得下厨吧。人家这么办的:听说过这个草有毒,吃了人就吐了,这是不是吃多了就毒|死了?要不试试?
熬粥的水放米之前,先把这草放进去煮一煮,然后再用这个‘毒’水,熬粥。
你想啊,这草它的味道并不怎么美妙。那草药就没有所谓的无色无味的。这么大的味儿,谁闻不到?就是两边的邻居都闻见了,还问说家里谁病了?怎么儿子结婚第二天就吃药呢。
这婆家人当时吧,也没多想。以为是把什么野菜错放了,毕竟金家曾经是那么的显赫。就算是败了,人家也有家产可以败。姑娘家没吃过野菜也是有的。
问新媳妇,人家闭嘴低头一言不发。
年纪小,又是新媳妇可以理解。
可随后的情况并没有好多少,不过从针对一家人,到针对她那个老丈夫了。不是喝粥喝出了柴草,就是碗底的味道好像有点像是石灰。
哎呦喂!这可不得了了!说这是无意的?谁信啊。
都说了是东西街的住着,彼此都算是比较了解的了。金家的姑娘跟郑家的小伙子,那点事藏不住。再加上婚前闹死闹活的,早传的方圆十里都听闻过了。不过是这边实在是娶不到媳妇,着急嘛。这女人结了婚,生了孩子,那点事就过去了,谁还咬着一辈子?娶进门能传宗接代就行,晚上吹灯后被窝里有女人睡就行了,谁管这女人心里搁的是谁。
可这别的都能不在乎,这事却不得不在乎。
这回是石灰,下会呢?要是什么时候不对付了,直接来一包耗子药,你说着死的冤枉不冤枉?
死活不要了!送回娘家!我家要不起这样的媳妇。彩礼你还我家,我们那这彩礼还能再找一个。
这事金老爷子能干?
放他娘的狗臭屁去!我闺女嫁过去的时候是黄花大闺女,如今你儿子睡也睡了,该干的不该干的你都干了,你说要退回来,还要彩礼?走走走,咱们找政府去评评理去。有没有这样玩|弄妇女的?
这个罪名可大了。
那边都怂了!说退一半的彩礼吧,回头我家找个寡妇啥的做媳妇,我儿子也不吃亏。反正这辈子是睡过黄花大闺女的。
一半?做梦!两家闹的,到底是把村上镇上都给惊动了。如今有妇联主任了,人家管事。说了,但一开口同情的还是被压迫的受苦受难的金西梅小同志。
你看出身这样的家庭,被父母卖了,到婆家过的也不顺心。婆家说小姑娘意图谋杀,这么说有点严重嘛!一包石灰就想杀人?
胡扯!人家真想杀你一包耗子药早解决了,是不是?
不过是小姑娘年纪小,又是经历了这样悲惨的事,心里气不顺,不是那种不能原谅的错误吧。不要这么上纲上线的好。
人家还问金西梅,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你这要是觉得还能过,那就继续过。
金西梅还没说话呢,人家那边的婆婆不干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了,我们家真不敢要这样的媳妇,只怕这么过下去,一家子晚上都不敢睡。说只把聘礼还上一半,就这么算了吧。
可人家金西梅还死活不走了,就不走!
那人家管事的就说,咱们先考虑,过几天再调解。
金西梅在夫家是该吃吃该睡睡,睡醒了就盯着老光棍男人阴测测的瞧,那男人先顶不住了,哭着喊着求他妈,“叫她走吧!”比起媳妇,他更想要他的命。
得了!一分钱的彩礼都没还,金西梅维持了短短十天的婚姻,就此打住。
连金老爷子都没话说了。砸吧砸吧嘴,也不敢说话。就怕这二不愣登的玩意,什么时候也对他这亲爹下手。
回家了,人家耷拉着一张脸说第二天就要嫁到隔壁去,那金老爷子说,想去就去吧。
于是就那么地,金西梅在从夫家回来的第二天,搬进了郑家。
不管过程是怎么折腾的吧,结果就是金家有了这笔彩礼,又过了两年没饿死的日子。
至于这位大姑金西梅,跟小情人哥哥确实过上了还算是甜蜜的日子。婚后先后生了两个儿子,可惜好景不长,怀上第三个的时候,这个郑家男神,在送夏粮的时候,意外死了。他赶着马车,从半塌陷的城门口下过,就那么不巧,一直坚挺着不倒的半拉子城门一下子就垮塌下来了。将他连同整车的粮食都给埋在里面了。从里面扒拉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
后面的事,这个后面再说,只说吧,这金老爷子卖了一次闺女,这闺女反抗了,倒是叫她愣是给把事办成了,也随心了,可这随心了,日子也就未必就真的就能一直顺风顺水的过到老。反正是她心心念念的要嫁的人就这么没了,而她当年瞧不上的老光棍,找了个带着俩闺女的寡妇,日子倒是过的红火起来了。
当然了,这都是后话的后话了。
在老爷子挥霍完大闺女的彩礼钱,接着要嫁第二个闺女的时候,他那时候是不觉得他的行为有什么不对的。大闺女赚了一副聘礼,最后不还是身心如意过的很好嘛。那个时候,他不知道他那大女婿是个短命的。放在他嘴里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人穷命硬。一个要饭的,够穷,也绝对命够硬。
觉得过程不好,但结局依旧美妙的老爷子比照着大闺女的彩礼来嫁二闺女,引来的还是个大了自家闺女十多岁的女婿。
这金家的二闺女,也就是二姑,金西菊,十七岁说了个二十九岁的。年纪差算是缩小了。这夫家在尚勤村,属于平安镇的管辖,离镇子十来里的路。在当时,镇上姑娘都比村里的能多要的些彩礼。金家这次要了多少这个真没人知道,只是这个二姑爷家的情况属于特殊,穷也是真穷,但不是人有问题娶不上媳妇,而是赶上分土地了,这家属于那种小地主的。还没到划分成分的时候吧,但总体上来说,是需要团结的那一类人。跟广大的受苦受难受压迫的不是一个类型。
尚勤村这个秦家啊,要是搁在以前,金家都不带用眼角夹人家的。有个百万的存款在亿万富翁的眼里敢说豪富?
两家就是这么一个档次对比。说起来,秦家也就是解放前的年,才慢慢起来的。家里的地,还都是从败家子金家老太爷手里买的,拢共也就那么八十亩。对外充大头,说我家有一百亩的地,闭着眼睛整天躺在大炕上啥也不干,那天天也都有白馍馍吃。
吹吧!嘚瑟吧!
白馍馍没吃两年呢,折子了!
解放了!
倒了大霉了,打地主分田地啊!他家首当其冲!
然后,就不得不说,这命运他有时候就是那么的可笑。秦家这小地主被打倒了!可金家这个大地主就那么巧,就这么给躲过了!
感谢吃喝嫖赌抽占全了的金家老太爷啊,那家给败的吧,反正是在解放前的两年,家里就只剩下一间茅草房了,人家这彻底的不算是地主了,成了穷苦大众了!
你说,这找谁说理去!
悠悠岁月(2)
别说齐老太觉得金家的日子叫人发愁,就是四爷,看的也是真愁。
一下地回家,呼啦啦五个大小伙子。
壮劳力多有好处,比如干活,尤其是这在家里干的体力活,比如挑个水啥的,哥儿几个轮换着来,是真不怎么累人。
虽然弟兄五个,干活的其实还只有哥三。
老大不用干,体弱嘛,老娘不叫老大干。老小嘛,别看个子大,可年纪上来说也才十六岁的虚岁。
所以这干活的,只加在中间的老二、老三、老四。四爷想,这用桐桐的话说,叫疼大的,爱小的,夹在中间都是受罪的。
虽然这么抱怨吧。但说到偏心倒是也真没偏的就过分了。一堆的小子,没时间琢磨这偏着谁爱着谁的事。
有哥三干活,应该不算太累吧。但那也要看怎么算,老二干活倒是真实诚,老三嘛,滑不溜手的,轮到他的时候要么是蹲厕所不出来,要么就是头天晚上出去浪荡的不知道歇在哪个狐朋狗友那里了,人家根本就不回来。早上的活谁爱干谁干,他不在家,他不管!
那就只他跟老二两个。
因为想着要跟桐桐说话,他就得起早借桶然后挑水。不过人家这二哥当的还不错,总是不叫他吃亏,自家的都是他去挑了,完了到桐桐家了才过来叫自己去。有时候见自己累了,他都自己把活干了才叫自己,自己负责的也不故事桐桐家而已。
论起来,大小伙子,干惯了的,有多累那倒是也不至于。
他倒是也愿意干这样的活。最怕什么活呢,就是那种衣服上拉了一道口子,怎么办?给老娘缝?
做梦!
金老娘在家算是一霸。从鸡叫头遍开始骂着叫金老头起床,再到把洋瓷盆子敲的咚咚咚直响,叫想赖床的儿子们起床,最后是出去借东西,先是借水桶,然后再是借别的。这别的包括的可多了,一把盐,半杯子醋,要么就是下锅的时候出去找人家借上一碗的玉米面或是包谷茬子。这种情况在这个年代尤其是农村,还属于常见的。急着用了,就是没有,粮食都是自己磨的嘛,这顿顾不上了,先借点,常事!磨粮食都是定量的,怕吃的收不住,到最后粮食接不上茬。这量定着,就得省着吃。宁肯准备的少了,也别躲了,如此一来,到最后常不常的就是家里没有磨出来的粮食了。怎么办?端着碗走东家串西家,借了才下锅的。等磨好了粮食再还!别人家有这样的情况,但那是一个月里有那么一两回,三四回的。可金家的日子呢,这借着过算是常态。一月里不说半月吧,得有十天都是在外面借的。
反正不是借这个就是借那个,日子过的就没展妥过!
你想啊,家里连个打水的桶都没有。都是从别人家借的。这借水桶有些人家给借,有些人家都不给借的。像是桐桐这样的情况,就是属于家里没有壮劳力的。谁家用桶,谁家负责给人家挑水。一个村就一口水井,出了巷子还得再走五六百米的距离呢。人家有水桶有劳力的人家,就不乐意往出借。觉得那扁担水桶就是置办下的家业,用两代人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日子过的仔细,那叫会过日子。反倒是什么也不在乎,叫人家用了东西还得被人骂缺心眼。
金老娘天天过这种看人脸色的事,你说心情能好。骂人就是发泄情绪了。大小伙子吃的太多,看见了就来气!也是因为如此,她的骂声从早到晚的在金家上空盘旋,少有停歇的时候。
你说这样的情况下,衣服开缝了,破了,敢拿过去?老娘都能蹦跶到房顶上去!嘴里也骂呢!什么属叫驴的,什么败家子,什么难听骂什么!半条巷子都能听见。怕骂了,哥几个都学会了,穿针引线不在话下,针脚不好看吧,总不会叫自己的衣服破的露肉就是了。
衣服脏了,谁洗?金老娘是骂着说,“……你们就脏着,臭着……反正老娘不洗……不行就光着屁股就跑吧……老娘伺候了老的伺候小的,上辈子是欠了你们的还是该了你们的,一个个的讨债鬼……”
这骂声一起,没俩小时消停不了。
小的——她的儿子们,麻溜的躲了。
老的——她的公婆,瘫在炕上呢,没处躲。只得受着!
四爷哪里被这么骂过,刚开始四爷也还自己洗衣服,放在水里拧巴拧巴拎出来算了。可是洗完了发现衣服还没干呢就被老三换了穿出去了,脏衣服照样就在那扔着呢。
不是!穿了也就穿了,那不干的衣服穿着作病。
而且他发现,自打他开始洗衣服,他身上的反倒永远是脏的,其他哥四个出去又都整齐干净了。
得!他也不洗了。要脏就脏着吧,一起脏着去。
结果他不洗了,跟其他哥几个一样,扔下碗就跑了。金老娘看着一堆的脏衣服,跑到巷子里叫骂,可就是没人回来。
没骂回来儿子,把家里的老头子金老头给骂出来了。他先扛不住了,于是老爹又开始干了。
男人家干这样的活,在别人家少,但在如今的金家,没什么奇怪的。
反正家里的活计其实是金老头做的多些。比如做饭吧,金老头年轻的时候,在国|民|党那边是做过连长的。后来到了四九年的四月份,跟着部队起义了。五六十年代的时候,部队好像给拆散重新组建了一次,原来的国|军连长吧,就成了部队上炊事班的班长了。在部队上,那是在食堂正儿八经做过饭的。金老娘当年也跟着随过军的。后来不是孩子多了,部队上也苦的很,根本就照看不过来,金老娘这才带着孩子回来了。其实有一个人的津贴,在老家养孩子,日子还是能过的。可到了‘三反五反’的时候,金老头因为被举报贪污了半碗绿豆,直接给叫开除回家了。原本这建国以前就起义的这一部分人,在后来这都按照老革命给工资的。就因为那半碗绿豆,闹了个不怎么光彩的结局。什么待遇也没得上。
在国|军部队上,年轻的时候是个官嘛,啥活也不敢,搓着小麻将就把日子过了。再后来解放了,他学干的第一份活儿就是做饭。因此在家里,做饭的活是金老头的。如今洗衣服的活儿也成了他的。
金老头在家里挂在嘴上的话就是,“我也是过了几年少爷日子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呢?
金家往上数一数,那还真是地主出身。
金老头叫金西敏,如今叫他老头,其实他的年纪放在这个年代,以平均寿命来说的话,五十岁算是老人家了。再往后说三十年,五十岁还都属于中年人行列。
勉强能算的上老的金老头,他爹如今还活着,只是行动不怎么便利,在炕上躺着呢。快七十的人了,眼睛也瞧不见了,身子也动不了了,但就是坚挺的活着。如果金老头算是做过少爷的话,那他爹就是地地道道的少爷。
他爹算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当年的金家,在这镇上,也算是数得上的一等人家。镇上的铺子,不说有一半是金家的吧,总有三分之一,属于他们家。如今就住着的这条巷子,连同后面那个被命名为金家巷的那一片宅院,都是金家的。而且,这位如今依旧坚挺的活着的老爷子是家里独苗。唯一的一个,还刚好是男丁。偌大的家业啊,几十亩的宅院,一水的松木的,建造的亭亭当当的。结果呢,这孩子没学好,怎么的了?学抽大|烟了!
金老头他爷爷,也就是如今躺在炕上的那位金家老太爷他爹,就是那位赚下这大家业的那位老祖宗,一瞧这不行啊。这么下去肯定不能学好啊。怎么办?给儿子说了个厉害的媳妇。这位媳妇,也就是如今也还活着的金老太,可是响马家的闺女。响马就是土匪!那时候这世道乱啊,土匪都是半公开的。人家该过日子也照样过日子,警|匪都是一家的。在当地那也是有势力的人家了。
花了不少的彩礼,聘了人家的闺女回来。这闺女那时候可是骑在高头大马上,腰里缠着鞭子满大街溜达的主儿。这么厉害的媳妇,想来总该是能治得住儿子了吧。再说了,人家这闺女进门的时候,那嫁妆,好家伙!铺开开来,比当初的聘礼还多呢。
这个媳妇娶的好!娶的划算!
进门一年又给家里填了个男丁,这个男丁就是如今给儿子们洗衣服的金老头金西敏了。老祖宗就很高兴了。代代单传,有了男丁家里就稳妥了。对这金孙这位老祖能不宠着?要星星不给月亮啊!
金老头记得小时候的事,记得他爷爷那时候是何等的宠爱他。所以才总说,他是很过了几年少爷日子的人。
可是金家的好光景不长,在这响马出身的媳妇再给家里又添了一个大孙女以后,家里生了变故。
从哪说起呢?就从响马家的出身的儿媳妇给金家添了孙女做满月说起。
孩子满月了,孩子的姥爷家来了,喝喜酒嘛。又做了祖父的老祖宗其实是挺高兴的,别看是闺女啊,闺女也好,金家往上数几代,都只单单一根苗。如今还多出个闺女,老高兴了。说是家里将来有亲戚走动了。
四个碟子八个碗的席面往上一摆,俩亲家喝上了。
土匪姥爷就说起出去走货的事,说是这个货那个货的,在那边什么价,在这边什么价,这一趟出去,能赚多少赚多少……金老祖一听这话,心里火热啊。一趟买卖下来,够自家拼死拼活的攒三年了。
他正琢磨着怎么开这个口呢,人家土匪姥爷特仗义,说了,“亲家!咱们谁跟谁呢。要是真想做,我就顺带给你捎了。”
金老祖一听,大腿一拍。这个好啊!再没比这个更好的了。响马出身,货在路上的安全不用考虑吧。人家仗义,他不能含糊了。也特别的实诚,将货款全都给人家了。
说起来是一家人嘛,自家的儿子,他家的闺女,孙子孙女是自家的,但也是人家的亲外孙。这样实在的亲戚有什么信不过的?再说人家差钱吗?
不差啊!
没看嫁闺女那阵仗,陪嫁是全套的也就罢了,还陪嫁了铺子和地。谁缺钱响马也不缺钱啊。没钱就去抢,抢外人去就行了,还能朝自家人下手?
嘿!
还就这么寸,这响马姥爷卷着钱款遣散了人马,彻底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