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1.悠悠岁月(78)三合一

敛财人生[综]. 林木儿 10061 字 9个月前

悠悠岁月(78)

林家成在省城住院,丧事在家里办的。

孩子还没出生,没个顶盆的人。林玉康叫他的俩儿子当了孝子。加上清平清宁几个外甥外甥女,送葬的孝子孝女也七八个。都是一水的半人高,小半个人高的孩子。这才看的人最伤心。

村里来帮忙的,都只帮忙,不在丧家吃饭的。太年轻了,不管是丧家,还是来帮忙的人,都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但该准备的还是得准备啊。席面啥的都有。

能瞒得了林家成,能瞒得了大房的爹娘,却瞒不了邓春花这个躺在家里的人。

哭嚎的撕心裂肺啊,但正哭着呢,听见厨房里做席面的说:“剁点五花肉,一会子要汆丸子……”

然后邓春花哭声一下子就止住了,朝外面喊了一声:“给我多放丸子多放生姜,要一大碗。别的菜就不要了,拿三个馒头就行。”

整个院子都静了三秒,然后帮忙的才若无其事的该干啥干啥去了。

英子一下子就释然了,这还是亲妈呢!对亲儿子的死也就这样了。

跟对她一对比,觉得后妈对亲生孩子都不错。可看现在,她也就是除了把她自己个看的重,都成了那德行了又赶上这糟心事,但人家还是一样吃一样喝,耽搁啥了。就连这半路上认回来的姐姐,心里都不是滋味,这几天心里堵的,根本就吃不下去。可人家呢?

林玉玲就说:“吃吃吃!就知道吃!回头一口噎死了,都省心了。”

最坑的就是林玉玲了。个个都是血亲,弟弟的后事得管,亲爸动手术要伺候得管,亲妈躺在炕上不省心还得管。真是把人坑死在这一烂摊子事里了。

这得亏是夫家一家厚道,要不然,真是寻死的心都有。

丧事是林玉奇办的,但哪怕是土葬,单位给的也不少。家里的丧事办的又简单,所以花费不了多少。估摸着,丧事完了,林玉奇估计还能剩点。

几个人就商量了,说也不上礼金了。一家给蓉蓉那姑娘一千块钱,挺不容易的。

这个没人有意见。

兄弟姐妹一人给凑了一千。

这可不少了。大房常走动的是林玉健和林玉康,林玉叶也常有来往。但人家还有俩儿子都在外地,一个当兵去了,一个在南边一个旅行社给人开车。赶是赶不回来了,但都叫林玉健给垫了一千块钱。

大房五个,就五千。

再加上林雨桐、英子、还有林玉玲,这又是一个三千。

林玉奇说他没有,没有就算了。

林玉玲看了林玉奇一眼,没言语。

这拢共就是八千块钱。八千块钱在九十年代初期的农村,是一笔大钱。

蓉蓉不要,反手给了林雨桐,“二姐帮我买成开发区的铺面。以后这钱,都给孩子存着。”

意思是不管我怎么样,但不拿孩子这点钱做其他的用途。

林雨桐看了林玉健和林玉康一眼,两人点头,她才把这钱给接下来了。

正说话呢,苏友德急匆匆的来了:“……我给报个因工伤亡,说是我叫他来县里给送一份文件的,结果半路出车祸了……这事能批下来……”

说着看蓉蓉的肚子,“叔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

因工伤亡,父母每月能有儿子每月工资的五分之一做赡养费,直到父母死亡为止。遗孀帮忙安置工作,因着蓉蓉有工作,就给直接调回县城邮电局,还是会计,另外给分了一室一厅的房子。这个孩子,每月有他爸工资的三分之一作为抚养费。如果上大学,供到大学毕业,如果不上大学,供养到孩子满十八岁。这个工资是变动的,升工资了,这个费用也按照当时的工资水平算。

但如此一来,蓉蓉就真的成了林家的媳妇,林玉珑的妻子。

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她点头,算是认可这事。

林玉健亲自登门见蓉蓉的父母,蓉蓉妈都病倒了,说死说活不答应这事。

蓉蓉就说:“如今已经闹的人尽皆知了,生不生的我都怀过孩子。有啥区别了。”

世人就是这么严苛,对婚前的有些行为看的特别重。

又是一场人仰马翻,到底大人拧不过孩子,这事就算是这么定下了。

林家成的手术不能拖着了。可林雨桐不能再耽搁了,直接给了林玉健一千块钱,我不能陪护,找个伺候的吧。

算是尽心了。

英子只说:“得空我去看他。”一分钱都没掏。

林雨桐一是考虑名声,二是因着当初养父母那事。没叫自己上去撕去,自己就承担一半的赡养义务。给点钱省心。

据说林家成在病床上跟林玉健说英子:“连个干闺女都不如!”

说就说去吧,就是不孝顺了怎么的了?

干脆连去看一眼都不去了。

林雨桐也没去,只说年底工作忙。

清宁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就说:“最倒霉的就是省城我大舅了……”

当年受过恩惠,如今一个侄子管的都比亲儿子亲闺女多。钱搭进去就算了,隔三差五的得去医院看看吧,有任何问题他得出面沟通吧。说实话,人家亲爹,都没这么叫人费过心。

难怪人家那媳妇不待见老家的人。可能人家真觉得,这些人都挺没分寸的。

糟心事一出接着一出,觉得今年的年来的特别快。

清远放寒假放的早,早早就回来野了。清宁初三,放假一直放到腊月二十八,而正月初四就得按时去上课。

也就是这中间就放五天假。

可光背回来的卷子,就半书包。

“我今年不走亲戚,哪里也不去,作业太多了。”清宁回来就找卷子,开始写她的作业去了。毕竟除夕和大年初一怎么着也得空出来。如此一来,只剩下三天时间了。

今年自家也不走亲戚,四爷得值班,林雨桐自己一样。

防止有什么突发情况。

大年三十回去,给小老太烧纸,叫她回家过年。再就是把礼品啥的给英子和老二一扔,叫他们走亲戚的时候捎带上就行了。礼给的重点,人不去就行。

回家来,也给张嫂放假,叫她回家过年去了。

张嫂家做的生意的受众人群不一样,因此他们家过年不打烊。不管是哪个常客打电话,说要招待客人,叫准备一桌两桌的席面,他们都给做。就跟林雨桐说:“您只管安心上班去,到了饭点,我过来给孩子做饭。”

林雨桐就点了点清宁:“我看要是叫你一个人生活,你可怎么活?”

以前还好,还知道给小老太搭把手,至少蛋炒饭,煮挂面这些她还成,生的变成熟的吧,但至少能吃。真一个人过日子,好歹不会饿着。

再看现在,清平都能炒两菜了,自家清宁呢,基本是家里有了保姆之后就不再进厨房了。

“等中考完了,我就学。”往后一推一推再一推。

不是非叫你下厨,就是觉得吧,这是一门生活技能。做不做是一码事,会不会做是另一码事。

过年不兴批评孩子,四爷岔开了话题,“今年是不是该咱家待客了?”

嗯!

是有这么一码事。

自从老三回来,过年的时候老三就喊了,说是兄弟几个一人待一年的客。

也就是大年初一一大家子坐在一起错顿团圆饭。

林雨桐就说:“张嫂啥都准备好了,热了就能吃。”

大年初一,就都来了。

金满城和李仙儿这都有大半年不怎么露面了。可能也是当时李仙儿的事闹得不好看,觉得脸上下不来。至于两口子关上门吵没吵,这就不知道了。

大过年的没人提不愉快的事,兄弟们坐一块喝点酒,妯娌们厨房外面两头跑,说说东家长西家短,这是林雨桐觉得过的最顺畅的一个年。

没闹起来,也没有哪个出面找事的。

要是年年这么过,也就没什么了。

过了年,气氛不一样了。

南|巡讲话嘛,意义不一样。

都说步子可以大一些,再大一些。然后跟城关镇置换的事情,就谈定了。

印刷厂开发区接手,而古巷划给了开发区。

老孙很嘚瑟啊:“水磨工夫,我是谁也不服。”

林雨桐就说起过年的时候突然脑溢血的副县,“住院得一两年的康复期,我看孙书|记……”她挑了挑大拇指。

老孙点了点林雨桐:“小林啊,你是讨厌的时候真讨厌,讨喜的时候那是真讨喜。”

那咋这么爱说大实话呢。

林雨桐如今也是不光埋头苦干,该抬头看路的时候也看路。孙书|记上去了,自己可能就得往前挪一挪了。自己这种状况,不会再分个一把手下来,下来也白搭,压不住自己。

老孙愿意往上走腾位置,林雨桐愿意送他一程,利人利己。

最开始彼此看不顺眼的两个人,现实碰撞,再是平行,到了如今,又有了一致的目标,这就算是暂时重合了一下。之后说不得又是渐行渐远,然后平行,不定什么时候又碰撞。

好了恼了,恼了又好了。

用清远的话说:大人的世界也不过如此。真实版的过家家。

正觉得日子顺心呢,老二和英子来了。

咋的了?

老三过完年就去了南边,听说是把店铺抵押给别人,找别的女人去了。

何小婉说老三是有了外心,然后跟他弟弟两个人,去了法院,要起诉离婚的同时,还得要回另一半铺子。

婚内财产有她一半。

林雨桐半点都不知道。

“不能!”林雨桐就说,“我三哥哪里是哪种人。不可能!只怕是拿钱做别的买卖去了,怕我三嫂不答应,没告诉她。”

老二就说:“我也这么说的。可她也得听啊。这好好的,什么话不能说,还去了法院起诉。你叫咱们怎么说?”

英子低声道:“老大婆跟着去了。说是老三这样,就该跟老三离!”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孩子呢?”林雨桐问老三家的俩娃,不是在县城上学吗?

“雇了保姆,叫徐天帮着照看呢。”老二抽了一口烟,“老三不能干出那瘪犊子的事。”

林雨桐赶紧给周莲去电话,问她见老三没有。

周莲说,她刚从美国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呢,没挺说老三过来找过。

那这是去哪了?

还联系不上了。

专门回去一趟说何小婉:“我三哥不是那人……”

“我也不信啊。”何小婉就低声跟林雨桐说,“就是咱不信,才来了这一手。要不然万一赔了,你三哥这几年的辛苦就白搭了。要回来一半是一半,有了这一半,就有了翻身的资本了。他这不黑不白的走了,我这心里没底啊。反正之前也没结婚证,不是一样的过。这结婚离婚就是一道手续,该咋过还不是咋过?这话我都没跟大嫂子说,要跟二姐说了二姐肯定得说我荒唐。再说,人家法院要来调查的。二哥二姐的嘴一歪,我这就离不成了。我跟老大婆煽了几句,她就来劲。一个劲的叫我离。跟着我去法院,都不用我说,都是老大婆子说的。我说孩子以后都归我,她也说,孩子跟着坐过法的老子,学不了好,都跟着她妈,对孩子好……我一想也是,孩子分给我,判回来的家产就多……多落一分是一分……”

林雨桐根本不能理解这逻辑:“你就不怕离了,我三哥有了外心……”

“他有了外心也不会不管我们娘三个,这个数我心里有。”何小婉就笑,“赔了咱赔不了多少,不赔咱家啥损失也没有……”

你损失了个男人!

老是在小事上扣,捡了芝麻丢西瓜啊你!

林雨桐就说:“我三哥自打出来,干的啥事失手过!”

“就是没失手过才害怕。”何小婉固执的很,“财神爷是他亲爹啊,就向着他?”

做生意这事,林雨桐也不敢说谁一定能赚了。

但是老三不声不响的下了血本,不是深思熟虑,他不会把老本给搭进去的。

林雨桐跟何小婉是掰碎了揉烂了的说,何小婉嘿嘿笑,“那要是赔了,桐给咱保底。”说完哈哈就笑。

说是开玩笑的语气,但这话谁都没法接。

林雨桐啥也不说了,再说啥呢?你再劝也行,叫人家不离也行,要是赔了,你给我家补偿损失。

她笑了一声,起身就走了。

林雨桐很怀疑这事背后有人鼓捣,要不然何小婉不会知道还有判决离婚这一说,更不会知道这里面是有能被追回的家产的。

能是谁呢?

除了她娘家人没别的。

说老三带着家产跟别的女人走了,这是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人。在他们的心里,老三就不是个好人。

在人家心里,坐牢能等你,这是情分。但是你跟着别的女人走了,我闺女凭啥还得为你守着。

这么想错了吗?

在人家看来,也没错。

但至于何小婉是相信娘家人还是相信老三,林雨桐觉得也许还真是对半吧。

不过老三不声不响的把铺子抵押了,没跟何小婉说,这事肯定是激怒何小婉了。

于是才有了这么一出。

回家来,跟四爷说了。四爷啥也没说,只带着林雨桐过去接俩孩子去了。

再是有保姆,有朋友帮忙,俩孩子这么生活也不行啊。

过去的时候,保姆在。就是隔壁住的老太太。见孩子认识两人,也就放心了。徐天来了,又跟人家说了一声。

才帮着俩孩子收拾东西。

衣服啥的,保姆都整理的很好。林雨桐收拾好,就见四爷从老三的枕头下翻出一份报纸来。

“看啥呢?”林雨桐问四爷。

四爷把报纸给林雨桐:“你看看……”

只见上面上孩子用的蜡笔勾出了一段话。是d在南巡时说的话,内容是关于股票的。原话是这样的:允许看,但要坚决的试。看对了,搞一两年,好了放开,错了纠正。

之前对股票,基本没什么认识的。而且很多人怕,就是赚钱了,这一类也会被归于投机倒把。当年投机倒把是要入罪的,还会没收‘非法’所得。所以没人肯去尝试它。

股票卖不出去,这事汇报了,上面就说了那么一番话。

这话的话外音很明显:这股票国家支持,会搞下去,不是非法的,不属于投机倒把。

既然是国家要支持的,那一定就会搞下去。怎么才能搞下去,得叫人先赚了钱。

有敏锐眼光而又大胆的人,自然就会借着这个机会孤注一掷。这种机会,转瞬即逝。这个决心下起来不容易,堵的全部身家。哪怕有任何一个人说出一句反对的话,估计他自己都得犹豫。于是不声不响,怎么想就怎么干了。大不了从头再来!

老三把这话圈出来,报纸又压在枕头底下,可能晚上辗转反侧,不知道琢磨了多少回。

可他不知道啊,他这不声不响的一走,后院就起火了。

回去的路上清辉低着头问林雨桐:“四婶,我爸不要我们了,跟人家跑了是吗?”

“谁跟你说的?”林雨桐问他。

“我妈来看我,说下回来就给我转学回去。”清辉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林雨桐,“我妈说我爸带着别的女人跑了,以后我们只跟着我妈过……”

林雨桐喉咙跟堵着似的,该说啥?

说她妈胡说,那孩子觉得妈妈不好。说妈妈说的是真的,那就是爸爸不好。

林雨桐笑道:“你妈妈吓唬你呢。想叫你们听话……”

孩子好像并不相信,却也不再说话了。

这个案子联系不到当事人,而作为男方这个被告的大哥大嫂,坚决说老三不是东西,这媳妇是好的,巴拉巴拉的。

所以基本不是不存在争议的。

然后一个月,判决下来了。离婚!

并没有因为何小婉要抚养孩子多给了一份,但属于她的一份判给她了。

但法院的判决跟执行,这是两码事。

那边还委屈呢,我是跟老三关系好,才把钱借给老三,他这人地道,把铺子压给我了。结果现在整的,里外不是人啊。

觉得老三的媳妇不地道,就是坚决不执行法院的判决。

然后铺子她还收不回来。

找林雨桐来了,“这得赶紧收回来,租出去一个月的租金这得多少呢?白叫人家占着。”

林雨桐都哭笑不得:“你都跟我三哥离婚了,我咋还能管你的事呢?”

何小婉一拍林雨桐:“离婚是为了把咱家的东西要回来。谁真跟老三离婚了?离婚证我都撕了。没结婚证都过了那么些年了,还在乎那个啥证?”

这种观念的人真有!

离婚不离家的,也不是个例。

这位弄了离婚,却依然不觉得她自己是个外人。

把林雨桐整的:“你再等等,等到了规定的期限,他再不执行,法院会干涉的。”到时候老三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老三回来的时候都五月份了。

财大气粗啊。

股票疯了一样的涨了起来,涨幅度是百分之一百八。

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