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8.旧日光阴(40)三合一

敛财人生[综]. 林木儿 10706 字 9个月前

她是怀着身孕的似的。

那么,这个孩子是谁的?

洪刚才放回来,孩子肯定不是他的。而近期跟李翠翠走的近的男人,只有尤里。

所以,李翠翠应该是很清楚这个孩子不能生下来,一旦生下来,就什么也藏不住了,就会害了尤里。因此,她选择了死。

在现场,还有一份李翠翠的遗书。

遗书上说了:因为她自己的行为不检点,差点叫人误会了尤里,害了尤里的性命。她忐忑不安,自责不已,最终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最后,又提到了方青田。说跟方青田发生关系,是被胁迫的。后来方青田还纠缠不休,在她嫁给洪刚之后,还曾威胁过她。洪刚被带走的那个晚上的事,不排除是方青田故意做出这些动作来吓唬她,为的是叫她半夜害怕独自在家,从而允许他登堂入室。还说了,两个月前,她曾被方青田堵在厂里的小树林欺负,事后她就想寻死,是尤里救了她。说她自己知道自己怀孕了,这个孩子不该来到世上,她也没脸见人了,更觉得对不起恩人尤里,所以,选择带着那个本不该来到世上的孩子离开这个世界。

这么一封遗书,可以说把方青田给证死了。

好死不死的,方青田确实是再两个月前纠缠过李翠翠,被尤里给打了。他不敢对尤里动手,跑了。这件事知道的人不是一个两个。

这其中说的纠缠到底是纠缠到哪种程度,这个只有当事人清楚。是不是纠缠的深度直接造成了李翠翠怀孕,谁也说不好。

以如今的医疗条件,想查出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那是不可能的。

但一个女人临死前说的话,总有几分可信的吧。

李翠翠说是,那就是吧。

方青田这辈子是别想出来了,洪刚又死了老婆算是解脱了。

尤里被洗的清清白白!

李翠翠的葬礼,没几个人参加,但是尤里去了。据说他坐在李翠翠的坟前都哭成狗了。没几天,尤里以伤病的原因要回国了。

要走的前一天晚上,他过来找四爷:“金!”

四爷请他进了家门,却只在院子里说话:“有事吗?”

尤里把背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这些……是我的全部财产……我现在都给你……只有一个要求,按照你们华国人的习俗……到了清明节……麻烦你们偷偷的给她烧纸……我……我是个懦夫……她……她是为我死的……你们可能都觉得她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可在我眼里,她是个鲜活的女人……她知道她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她不是没有廉耻,而是不知道怎么去为她自己争取尊严……我知道我们的感情可能叫你们这些人不耻,可是……我是认真的……曾经真的想要留下来跟她一起生活……我能庇护她能给有尊严的日子……可是你找我谈话之后……我想起了我的妈妈……我退缩了……于是就跟翠翠一样,选择死亡。死了就干净了!可我没死,她死了,她保护了我……那时候我觉得我要是死了……也保护了我的家人……因为理解她的选择……所以……我才更愧疚……我不知道我能为她什么……能想到的只有这些了……”

他把话说完,连给四爷和林雨桐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转身跑了。

尤里给的东西,除了钱就是各种的票。像是奶粉和牛奶这一类的票,也就是林百川能弄到一些。

端阳出来看见这满地的东西,就问说:“这么多东西……该咋办?”

“先收着吧。”她说。

端阳蹲下去就收东西,就说:“这事就是一笔糊涂账,可最倒霉的就是叔和婶了。谁不说你们冤枉。”

可真的冤枉吗?

没事四爷都要挑事跟那些专家划清界限的,何况刚好有事给递到眼跟前了。在那么多人面前闹崩了,这就刚刚好。

这点扯皮倒灶的事情完了,日子还得好好的过不是?

不用当翻译了,出门上班都不用踩着点了。

财会科年复一年的,工作都是那么一点。去了先开会,念报纸,学习文件精神。然后干活。中午回家吃饭,下午参加厂里的各种会议。

反正就是会议贼多贼多的那种。

只要不是妇联会议,林雨桐就不用上台坐着。不过坐在下面也有坐在下面的好处,可以摸鱼嘛。

女同胞们手里不离针线活,给孩子做鞋的,做衣服的,补袜子的,谁也不说谁。一边支着耳朵听着,一边手里忙自家的。

苗大嫂还带了半篮子的豆子,坐在那里剥豆子呢。

如今秋收了,她家院子里的豆子慢慢的开始熟了,捡了熟了的摘下来自己剥豆子,过日子细致的人都这么弄。

女人们坐在一块嘀嘀咕咕的,就有人说,“苗大嫂,你家那平房盖的也太高了,站在你们家房顶上,都能看见我家的茅房。你说我去个茅房,还得防着被你们家人看见我的屁股蛋子,这都啥事?”

另一个就说:“你们楼上到底晒了啥东西了,你们家老苗天天搁上面呆着。我可跟你说,你可得防着点。男人再正派,也得防着人家勾搭啊。别是看上哪个狐狸精了。”

庄婷婷就戳了戳林雨桐:“……这些人也是嘴欠,苗大嫂在家可是跟苗大哥吵了不止一天了……你说,该不是真看上谁了吧。”

林雨桐愕然:一个监视,竟成了这个样子。

正要说话呢,会场的一边喧哗起来了。

原来是钱思远跟一个苏国专家打起来了!

庄婷婷的脸都白了:“我们家这口子真是不省心。”

林雨桐的表情就奇怪起来了,回去问四爷说:“你跟钱思远说啥了?”

四爷摇头:“没有!不过……那小子鼻子都狗都灵。”

别人只看到四爷和林雨桐在那次跟他们没关系的事件中被波及了,可只有他闻出味来了,觉得林雨桐和四爷是刻意的。

要是没猜错,这次打架的事,就是他自己挑起来的。

晚上钱思远鼻青脸肿的来了。

林雨桐吓了一跳:“怎么被打成这德行了?”

“一半是叫我们家那口子给补上的。”钱思远疼的龇牙咧嘴。

林雨桐就说:“要不……我给你找点药。”

“别介啊!”钱思远往四爷跟前凑,“我为了这顿揍,可是费了心思了。先前可多维奇那小子打的不狠,我回来还故意挑起我媳妇火气,又叫她把我打了一顿。这惨样得叫大家都看见了,我才不算亏了。”说着,就戳了戳四爷,“对吧?”

“对什么对?”四爷看他,“受疼的是你,亏不亏的只有你自己知道。”

“你这么着……”钱思远坐过去,“这么着可就没劲了啊!说说,之前明明还跟人家处的如胶似漆的,怎么说翻脸就跟人家闹掰了。”

什么如胶似漆的?

林雨桐把热水给钱思远递过去:“只有我能跟他如胶似漆的……至于旁人,谁敢跟我男人如胶似漆的看我不劈了她……”

“得得得!”少打岔糊弄我!“我不问了行了吧。”说着,又往四爷身边挤:“你想干什么?带着我玩呗。你总需要人帮忙的吧!要干咱一起干!”

四爷就看他:“想一起干啊?”

“嗯呢!”钱思远说的斩钉截铁:“不管干什么,你只吆喝就行,我一准冲到最前面。”

四爷就笑:“行吧!是得干点实在的事了。”

“啥事啊?”钱思远小心的打听,“你打算把那些专家蹬了自己干?”

四爷回了他两个字:“保密!”

钱思远表情凝固了一瞬,然后笑了,回了两个字——得咧!

然后回家去了!

庄婷婷气道:“顶着那张脸还好意思出门?又去找金工去了吧?不是我说你,找人说情也找个靠谱的吧。他跟那些专家闹崩了,这个你知道的吧?你说你现在去,到底是几个意思?”

钱思远摆摆手:“跟你说也说不明白。我心里有数着呢!”

“有啥数啊!”庄婷婷的眼泪都快下来了,“这翻译干不成了,你知道一个月少了多少补助吗?那可是白花花的粮食。”

“你这人。”钱思远翻身,疼的又呲牙,“你得记住,别在多寡上纠缠,能有口太平饭吃就不错了。那句话怎么说的,跟着狼吃肉,跟着狗吃屎。你家爷们找的就是那头狼……”

庄婷婷愣了一下,有那么一句俗话吗?不是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吗?她气的照着男人的身上又拍了一下:“你又糊弄我!”

“我没糊弄他。”四爷就说,“整理这些资料重要,但干点实在的事也重要。工业嘛……能早走一步就早走一步,尽自己所能而已。”

军工业这个可以研究,但却不能私下里研究。

轻工业的话,估计四爷不会先选这个。

“重工业?”她扭脸问了一声。

旧日光阴(40)

“你……这话……什么……意思?”伊万组长几乎是怒不可遏了。

范云清就呵斥苗家富:“怎么说话呢?没有证据的话能乱说吗?那天晚上我跟他们在一起打扑克,他们喝的多了,我确定他们都喝的多了……那时候我还怀着孩子,本来想早点回去歇着的,但是外面下雨了,他们都好心的留我在文化宫,一起闹到很晚……我能证明他们都喝的多了……可那件案子,是一个喝多了的人能干的出来的吗?反正我是不信!”

林雨桐暗暗的喝了一声彩!

范云清的心理素质是真好!此刻除了少数的一两个人,谁会想到他们要找的人就是眼前这个一副仗义执言为别人在分辩冤屈的人?

苗家富认真的看了范云清两眼,然后低下头没有再说话了。

此时,伊万组长就朝范云清投去感激的一瞥:“是的!即便有人那晚进出文化宫……那也无法证明就是我们的人……文化宫那么大……楼下随便什么地方……藏个人……都不会有人……轻易发现……你们谁能……保证我说的这种情况是完全……没有这个可能的?”

“是的!谁都不能这么保证!”范云清这么说。

自己厂里的工人文化宫,怎么可能门禁那么严。

大门侧门都是开着的。只不过是重要办公室的门是锁着的。会议室这些地方,不管什么时候都能随便进出。里面是联排的桌子椅子,还都是那种固定在地上的。也不怕谁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就是现在,这种夏夜里,要是觉得房间或是宿舍太热的,这些男青工去文化宫,在这些长桌长椅上睡,常惹的在里面打扫卫生的大娘吆喝,说是一股子臭脚丫子的味道。

所以,只看见一个人影,是不能确定那人一定是谁的。

赵平也多看了范云清两眼,然后才问方青田:“你看到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影?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或者……是有什么明显的特征的?”比如大肚子之类的。

他一这么问,四爷就在心里摇头。

可能并没有看清楚或者是早已经遗忘了那个影子到底有什么特征的方青田这会子被这么问,会怎么想呢?

会想着脱身!

别说他可能压根就没看清楚是谁,就算是看清楚了,就算是看到一个身材娇小,行动有些迟缓的人,他会说吗?不!他绝对不会说的!

为什么呢?

因为这么多人,一开始给这件事的定性就是男人。

方青田受心理暗示也好,自身想要脱罪也好,他说的话只会是对自己有利的话。至于是不是实话,这可就难说了。

果然,他说:“我看到一个……摇摇晃晃的……高大的身影……”

看!果然如此吧!

范云清提示了那晚这些专家都喝醉了,方青田就说看见的是摇摇晃晃的身影。这是喝醉之后最明显的标识!

所以,他现在所说所做,就是为了能脱罪。对于他这种小人物来说,脱罪的方法,只有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然后咬死另外一个人嫌疑人不松口。

定了别人的罪了,他自然就没罪了。

他说,他看到一个摇摇晃晃又高大的身影,这就把范围给圈出来了。

喝醉了自然就摇摇晃晃的!

苏国人,是比普通的工人瞧着都高大壮硕。

每一个听到这句话的人,都会朝苏国这些专家身上想。

就连范云清,脸上也露出几分恰到其份的惊讶和深思来,好似在回忆,她是不是有什么忽略掉的地方。

伊万组长就哼笑两声,然后摇摇头,那意思多少带着几分嘲讽。这才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推到赵平跟前:“……赵厂长……我之前也想知道尤里为什么自杀……所以我们翻了尤里的房间……房间里里的抽屉有本日记……里面记载了跟一个女人相识交往的过程……里面没有提这个女人是谁……但是上面的日期可以证明……尤里跟那个女人交往,是在半年之前……那你们那个所谓的那个诡异案子,却在两年之前……所以,哪怕尤里那晚在文化宫,他也没有任何动机……”

瞧瞧!这位也不是吃素的。有这样的证据,刚才却不拿出来,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堵这边的嘴的。

赵平接过日记本看了两眼,并没有看出什么来。俄文他又不懂。

然后他顺手将日记给了四爷,四爷递给林雨桐。

林雨桐快速的翻看了一遍,然后朝赵平摇摇头。

日记本身,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如果不是早就精心准备的日记以备不时之需,那么,基本可以断定,尤里他只是尤里,并没有什么更特殊的身份。

伊万像是没看到林雨桐和赵平之间的眉眼官司,只耸耸肩膀,看向方青田:“他……在刻意的把罪名……往尤里身上推,所以他之前的证词,说看见摇摇晃晃的壮汉……并不足以叫人相信。甚至这个人再说什么话,我不认为可以取信……”

赵平就一脸冷冽的看方青田,方青田一个瑟缩:“我没有看错!真的!我真的没有看错。我就是看见一个摇摇晃晃的醉汉,当时我还心说,这是哪个王八蛋又陪领导吃香的喝辣的了。”说着,又急切的指着林雨桐手里的日记本:“那日记就一定是真的吗?事情过去两年了,两年的时间还伪造不出一本日记吗?”

林雨桐点头:“他说的也有道理。这本日记是半年前开始记得。如果说刻意伪造的话,时间上是可以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讶。

赵平和范云清多看了林雨桐好几眼,想不明白她好好的为什么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林雨桐给出的解释是:“实事求是!”

然后其他人都面面相觑。如今的情况是,伊万和方青田相互指责,谁都没有确实的证据,谁又都无法推翻对方的话。

林雨桐倒是知道真相,那有些证据是能往出拿的吗?就算是说出来,范云清会怎么说呢?一定能证明是范云清吗?

范云清只要承认偷着拿了黄金就好,至于后面的事,她不承认就行了。

她当时怀着洪刚的孩子,怎么会害洪刚呢?

她拿黄金也是拿回自己的东西,为什么不惊动李翠翠要偷偷的拿,这更好理解了。这种事怎么能叫别人知道呢?

就是再洪家藏黄金的事,她也可以推说是不知道啥时候范家的人偷着帮她藏的。那是她的家,洪刚也不是每天都在家的,范家的人也不是没去去过那边的家。

谁能证明这些话是假的?!

顶多就是一党内处分,上半年学习班的事。

所以,林雨桐说出来之后能怎么样?她没把握洪刚会咬死范云清,也没把握范云清没有别的后手。更担心范云清跟林百川十多年的夫妻关系,真要是打了老师伤了瓷器才真是得不偿失了。

更何况,伊万还在呢!能在伊万这个外人面前自曝其短吗?

家丑不可外扬啊!

再说了,听话听音。只要留心刚才几个人的言辞,就能听出来。不管是赵平还是苗家富,都已经将怀疑的目光对准了范云清了。

苗家富说那一晚,在文化宫的人里面,有尤里。他为什么会知道有尤里,那是因为……他排查范云清的时候问过这些专家。如果尤里叫人怀疑,那么范云清……其实更值得人怀疑。

而赵平之所以对范云清有了怀疑,原因有两个:第一,成见。因为林百川的关系,他对范云清多少有点成见。林百川那人他很熟悉!他觉得,林百川不会平白无故的对一个是他自己妻子的女人冷酷到无情的地步。他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范家跟范云清,在他眼里可以是两码事。但既然一样看待了,那这女人必然是有什么叫人无法与之共同生活的大毛病的。第二,就是她之前急切的说了那一晚她在文化宫,并且为这些苏国专家说话了。其实,要真是能证明什么,那也不能不让人家说话。关键是她自己摆出来的那种坦荡,叫人觉得别扭。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了,谁不是跟敌人斗智斗勇的周旋了了这么多年历练出来的?只看苗家富的表情,再听苗家富的语气,他也能知道,这个保卫科的科长其实怀疑的是谁。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案子就不能现在往下审了。

跟林雨桐想的一样,不能当着伊万的面再说什么了。

赵平就道:“伊万组长,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也很抱歉。”

“抱歉?”伊万摊开手,“你们逼的尤里自杀了!”

“没有人逼尤里自杀。”四爷接过话头:“我找他就是告诉他,他的行为是错的。他的自杀到底是怕什么呢?我想伊万组长比我们更明白。”

他如果没有更深一层的身份,那么他的这种恐惧,是来自于他们国内的。

他们国内严苛的干部审查,才是尤里自杀的根源。

伊万的眼睛瞪了起来:“你……你什么意思?!”

四爷也看他:“还要说的更明白些吗?”

伊万摆手:“不!不用说了!不需要说了,我以后也不需要听你说了……”他点了点四爷,又点了点林雨桐:“也不需要你……不需要你们再在我面前说话了……”然后跟赵平道:“我不想在翻译组再看到他们……”

这件事以这样的方式告一段落了。

当事人谁都没事,两个毫无干系的人却因此受到了批评和处分。

甚至于四爷的工作被暂停了,职工大学那边不能去了。

第二天晚上赵平上家里来就说:“……太冲动了,这么做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四爷把从苏国那边弄过来的教材和各种资料进行汇总编纂,书房里到处都是纸张。他笑着请赵平坐:“这样不是更好,我现在是彻底能埋头干点有意义的事了。”

做翻译,每天说着差别不大的话,说实在的,有什么意义呢。

能教的人家也教了,不能教的,就是说破大天去,人家也不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