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丽歌没猜错,那仆人正是寻杨蕊而来。
杨蕊见他神色匆忙,确定四周无人,方道:“你说。”
“出了些纰漏。”那人依旧压低声音,从商丽歌的距离,勉强能听清几分。
“只来得及处理一个,另一人叫他逃了。”
“一帮废物!”
杨蕊面色一沉,冷道:“他能逃,必定还知道臻荣寺内其他的小道,你再从其他僧人口中打探打探,务必要解决干净!”
臻荣寺、僧人……
电光火石间,商丽歌想通了其中关节——
为何她明明让官府加强了对南山寺的巡戒,永安郡主却还是在臻荣寺遇了害;
为何平杨郡王家那般多的护卫,那群匪寇却还是能摸上山去,要挟百姓劫持郡主;
为何萧氏得了疯病,却口口声声咬着杨蕊不放,恨不能啖其骨血……
因为那场劫持谋杀根本就不是因匪寇而起,而是祸起萧墙,是一场精心布局,有组织、有预谋的人祸!
明明是害命的幕后黑手,却能自导自演出一场姊妹情深。
只是细细回想,便能叫人齿根发冷,惊出一身冷汗。
一旁的季芸同样猜到几分,不由面色煞白。她紧紧握住商丽歌的手,指尖冰冷,明明是和熙春日,却如置数九寒冬。
商丽歌回握着她,朝她比了口型:“走。”
她们必须离开,若是杨蕊绕过假山往前,必定会发现二人踪迹。此时不动声色地原路返回,方是上策。
两人无声后退,季芸脚下发颤,走了几步险些站立不稳。商丽歌侧身扶她,袖摆被灌木勾住,发出一声“嗤”响。
声音不大,但对习武之人已是足够。
杨蕊身前的仆人立时转头呵斥:“谁在那儿!”
几人疾步过去,却见假山之后空无一人,放眼四周,也不见半个人影。
“你是不是听错了?”
那仆人一顿,一时也有些踌躇起来。
“他没有听错。”
杨蕊蹲下身凑近灌木,涂了粉色豆蔻的指尖从枝丫上捻下一缕丝线来,瞧着颜色浅淡,轻轻搓捻却是分外柔软。
虽还不知具体是何质地,但必定是上乘布料。
方才,的确有人在这儿。
杨蕊吩咐仆妇:“去宴上瞧瞧,看到底是哪位贵女不小心勾坏了衣裳。”
人不能在平杨郡王的府邸出事,可出了郡王府,就怪不到他们头上了。
杨蕊冷笑,微斜的眼角作出这副神情,竟是分外狰狞。
第五十章 晋江独发
季芸和几个小娘子一道回到席上,方觉汗水已将里衣洇湿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