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怀媛有些怔愣,思索了一下道。
“勤勉刻苦,忠厚孝顺,聪慧灵透,正直端方,重情重义……但,缺了几分变通。”
岳四老爷笑了,问她,“那何为变通?”
岳怀媛不语,皱眉思索起来。
岳四老爷问,“知不可为,故不为,可谓变通?”
岳怀媛断然摇头。
岳四老爷又问,“深知不能为,而不为,可谓变通?”
岳怀媛犹豫片刻,还是摇头。
岳四老爷笑了。
“明知不可为,改弦而为之,可谓变通?”
岳怀媛犹豫着点点头。
岳四老爷问,“何区之?”
岳怀媛愣住,沉思不语。
岳四老爷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但,倘非穷窘地步,何要变通?”
“你只看到行哥儿厚而不圆,却没想过这是为何么?”
“你大姑方直,你姑父厚重。几个儿子里,谨哥儿勤勉有余,聪慧不足;言哥儿圆滑有度,锐气不足……”
“慎哥儿,”岳四老爷顿了一下,后继续道,“锐气太重,刚极易折。”
“只有行哥儿这孩子,我觉得刚刚好。他不是缺了些变通,而是守得住信仰和底线,明知不可为却仍愿为之。”
“正是足够聪慧、足够有底气的人,才晓得不必在小处委曲求全。有你姑父和我作保,凭借行哥儿的聪慧,何至于沦落到穷则思变的地步?”
岳怀媛不敢苟同。
“大哥是长房长子长孙,有个做到了副都御史的祖父,和一个位列三公的堂祖父,如此出身,还不是落得个久试不第的困窘地步!”
“可见这人世间的事情,哪有说得准的,尤其是那官场上的事情……行表弟的直讷性子,迟迟早早是会让他吃些苦头的。”
岳四老爷不置可否,见岳怀媛仍有几丝不满之意,索性直接笑着来了句。
“那就等行哥儿考中了再提!”
岳怀媛愣住了,电光火石之间,明白了岳四老爷的意思,不由面色大变。
岳大姑奶奶根本不是来向她赔不是,而是来探她的口风的!
就是真有歉意,那也是对着悠姐儿。
怕因为这事,让岳家不满,累了两家的婚事。
若是如此,岳怀媛又猛然醒悟,这是非根源恐怕出在那狐狸身上。
如此说来,也不难怪父亲会毫不吃惊于大姑行事,怕是二人早另有约定,才会如此的心照不宣。
“悠姐儿今年才八岁,这……是不是……太早了?”
岳四老爷笑着道。
“所以我告诉你大姑,等行哥儿中了举,两家再定亲!等行哥儿进士及第,两家就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