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不知道,她何时成了个躲在人后的胆小鬼。”
岳怀冉见他真要走,一时情急,也不再顾忌彼此脸面。
“八殿下自是不惧,您是天潢贵胄,出了事也自有人给您担着!”
“可他们难为得还不是姐姐!”
“算我求您发发好心了,给姐姐留条活路吧。”
“就算八殿下想留个淫/辱/臣/妻的名头,姐姐还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呢!”
裴景容听得冷笑连连。
“她想过她的好日子,我就该放她去吗?”
“她尚且不顾念我,我又何必作践自己,处处为她考虑?”
岳怀冉也恼了,毫不客气地讽刺道。
“姐姐救你尚且被人斥责不通礼教,又怎么敢再妄自顾念你?”
“要是真有什么难听话传出来,怕是留给她的就只有三尺白绫以证清白了!”
裴景容神色突变。
“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次换岳怀冉连连冷笑了。
“这话什么意思,八殿下又何必问我?”
裴景容呆站半响,拂袖而去。
只余了两句解释。
“岳六姑娘今日若是为了沧浪亭之事而来,倒真是找错人了”
“不过,我也保证……日后,必不再出现此事!”
闻得此言,岳怀冉紧绷的身子终于放松了下来。
岳怀治早在发现岳怀冉到了的时候就屏退了永济斋这边的所有小厮。
他一直候在书房外面望风,急得团团转,也不敢发出声响。
一见八殿下面沉如水地出来,赶紧放下了手中根本没看进去的文卷,迅速安静地跟上。
走前不忘回过头,给了从书房里出来的岳怀冉一个“赶紧回去”的口型。
岳怀冉点头让他放心。
岳怀治忧心忡忡地走了。
永济斋内外一片安静。
岳怀冉疲惫地闭了闭眼睛,感觉全身从内到外的累。
一步错,步步错。
既然当初已经插手了,便再没有回头的余地。
八殿下如今再难以释怀,也早晚有走出来的一天。
就像五姐姐,如今还不是与姐夫夫妻相得。
只是那隐秘之处的心伤,又何人在意?又何必在意?
就像她和陈世安,上一世还不是互相装着糊涂过了下去。
岳怀冉把内心的软弱赶出去,匆匆往内院而去。
裴景容跟岳怀治回到广济斋的时候,已只有岳怀程一人在等着了。
岳怀程拿一把小蒲扇,姿态悠闲地给身前的红泥焙制的煮茶炉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扇风。
见他们来了,也不起身,恣意笑道。
“八殿下这衣服,换得有够久啊。”
岳怀治一见就知道,二哥这是老毛病又犯了,装不了几个时辰的守礼就原形毕露。
好在裴景容也并不与他计较虚礼。
裴景容径自走过去,拿起岳怀程身前案几上的新煮的茶,自斟自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