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岳怀媛昏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浑身的骨头像是被碾碎重组了般，哪儿哪儿的肌肉都酸痛的厉害。

岳怀媛皱着眉头缓缓坐了起来，叫了人进来服侍穿衣。

云归尚算稳重，亦是一副眼睛都不知道放哪里的样子，燕尾更不必说，自是羞得脸通红。

岳怀媛闭着眼睛任她们伺候，身子昨晚已经被傅霜如抱着清洗过了，倒不觉得黏腻难受。

等收拾妥当了，岳怀媛尽量保持神态自然地去了花厅，让人把曹妈妈和齐妈妈叫了过来。

岳怀媛出生时，正逢岳四老爷在闽南一带历练。

少年夫妻，正是情投意合之时，又是闽南那等穷险之地，岳四太太自是哪边都放不开。

夫妇俩商量后，最终忍痛把岳怀媛留在了洛都的老夫人身边。

齐妈妈就是老夫人当年给她定的乳娘。

后来岳四太太回洛都后，因着齐妈妈在一些事情上的自作主张，敲打过她几次，夺了她在岳怀媛屋子里的主管权，派了自己的乳娘季妈妈过来照料岳怀媛的起居。

季妈妈毕竟年事已高，早年送走了岳四太太后，身体就不大行了。

过了两年人眼看着是越来越没精气神了，岳怀媛就亲自去求了岳二太太，让季妈妈跟着二房的车马一起回了自己在蜀地的儿子身边养老。

等岳怀媛出嫁时，岳府陪嫁了四房陪房，老夫人、岳五太太各自赠了两个嬷嬷过来，其余丫鬟仆妇数量更是不计。

其中四个嬷嬷里，就隐隐以老夫人赐下的曹妈妈和齐妈妈为首。

经过了昨晚，岳怀媛怎不能明白自己闹了个大笑话！

原来过去这几年，她和傅霜如都从没真正行过房事，也难怪她的肚子没动静了！

敦伦之礼，自来是由女性长辈在婚前亲自讲解的，岳怀媛身份尴尬，老夫人年事已高，岳五太太毕竟是隔房婶娘，不好直言，只给了她压箱的小册子。

岳怀媛看得一知半解，以为肌肤相亲已是足够，如今想来……

岳怀媛想到昨日就羞得满脸通红，可笑她当时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将要发生什么，就懵懵懂懂地任傅霜如为所欲为了。

当然，她现在知道了，也不会反抗就是了。

可是……可是，就这么草率的，这也……这也太让人难为情了！

她没法问傅霜如为何之前欺骗与她，难道还不能问问这两个嬷嬷的失职之罪嚒！

傅霜如生父、嫡母均已过世，又离了金陵老家在洛都为官，开府独居。

傅府的事，他若有心，自然可一手遮天。

只是自己这边的人，难道都聋了哑了，竟没一个来提点她！

岳怀媛恼羞成怒地盯着刚进门的两个嬷嬷。

曹妈妈见状吓了一跳，赶紧跪了下来。

太太恼火万分地瞪着她，她也讷讷说不出话来，只心里暗暗叫苦自己接了这么个差事。

在岳府的时候，都说五姑娘是个好说话的。

可真遇到了事情，人家那手腕可跟岳四太太一脉相承的，哪里好相与！

可是，岳四老爷的话，更不敢不听……

曹妈妈无奈地陪着傻笑，半句话不敢多提。

自知道昨晚正房半夜叫了次水，曹妈妈就知道这一出要来了，一直琢磨着该怎么应对，现在是打定了主意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