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怀治历来对这位堂姐历来很是尊敬,一五一十地说了自己日后读书的打算。
岳怀媛就问起他们打算请哪个先生来家中坐馆。
话题就这样被岔开了。
而林七奶奶以为本该对此会多多少少有所动静的岳五太太,却是压根没弄明白她想表达的意图。
岳五太太与岳五老爷吵了一架,双方都气得厉害,反而把吵起来的缘由弃之一旁了。
夫妻二人揭起老底来,什么陈谷子烂麻子的事儿都往外倒,连岳五老爷当年一夜风流出了岳怀梨的轻狂事儿都被岳五太太重新抖了出来,岳五老爷到底是快要做外祖的年纪了,面子上下不来,连着几日都宿在了书房,不入内院。
岳五太太气得直哭,岳怀冉头如斗大地安慰她,可女人要是计较起来,那真是完全不讲道理,岳五老爷越是冷着她,她越是来劲。
整个五房的气氛连着几日都压抑得厉害,连住在永济斋的岳怀治都后知后觉了。
这样一来,谁还记得去关心林七奶奶那一桩。
岳五太太自己越琢磨越觉得不是滋味。
自己自嫁入岳府以来,上侍公婆,下抚子女,为岳家开枝散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岳五老爷对自己却无丝毫敬意,趁着自己一心扑在治哥儿,竟和那王氏搅和了在一起,把人大着肚子领进了门。
岳家传承近百年,子孙可断没有如此行事的道理!
往上的不说,单自岳老太爷那一辈,老太爷与老夫人伉俪情深,七个子女皆为嫡出,至今未纳一妾。
岳家五兄弟里面,岳四老爷为季氏守身如玉至今不说,就是都道为人风流的岳三老爷,与三太太崔氏磕磕绊绊地过到今日,也没真带个女人回来。
岳大老爷和岳二老爷的通房,也都是自家太太怀有身孕身子不便利时做主抬的。
这么比较下来,自己竟是妯娌间过得最憋屈的了!
若非当日岳五老爷百般小意奉承,万般拍胸作保,岳五太太是绝不会点头允王氏进门的。
如今岳五老爷竟是故态复萌,复又嫌弃她了么!
岳五太太忍不住对着女儿哭诉起来。
岳怀冉脑袋都大了,充分又深刻地理解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母亲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能扯到当年那一桩上,但凡有父亲有丁点不如她的意,她必然归咎于父亲在外面又有人了。
她也不想想,父亲自王氏进门后,可是从未踏进过她的院子,对岳怀梨也是能不问就不问,全权放手给母亲管教,每日在应酬场上也是数十年如一日的目不斜视,是洛都出了名的“趴耳朵”。
父亲大人这也是一朝不慎,终身信誉不保了吧。
岳怀冉心有戚戚然。
她自然只能说些好的话来哄母亲,什么父亲对她有多么爱重,府中财政、人事等大小事务全权放手于她之类的。
岳五太太哭够了,也觉得自己这次有些小题大做了。
她见女儿话说的也甚是敷衍,也就撵她去继续准备三比,自己重新梳了妆出门,打算找个借口去外院,给岳五老爷个台阶下。
岳五太太拿了去年下半年的帐册来,捋了捋,打算打着交账的名义去外院一趟,若是不小心碰上了岳五老爷,自然是少不得说起冉姐儿的三比,让他也过来帮着参谋参谋。
这法子虽然蹩脚,意思到了也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