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霜如有了心理预期,听到竹沥不是赠柴之人的时候,倒是也没有过于惊讶。
仔细想来,此事到此为止,也不过是竹沥的一面之辞。
而自把画送去郝府算起,也已经过了这么久,另一个当事人却仍是没有表露出任何态度……
竹沥的话,也确实深思不得。
傅霜如开始琢磨着此事要如何来收场。
燕尾见傅霜如神色间似是信了,轻舒了一口气,小声作结道。
“夫人见她都自己承认了冒认,也就没什么好对她说的了,只吩咐了人继续守着,就回了正堂。”
傅霜如被燕尾的话音带回了思绪,醒过神来,点点头示意可以了,转头看向罗晃。
罗晃的答话倒是很简单,不过一句。
“额头上的伤是由下至上的。”
此话一出,屋内剩余三人的脸色都变了,可见罗晃之前是没有对其余任何人提起过这点的。
傅霜如拧着眉头,沉吟无语。
半响,又突然开口问道。
“没有了?”
罗晃神态平静地补充道。
“竹沥姑娘的伤已经被奴婢处理过了,暂时应无大碍,至于日后如何,还望老爷示下。”
若真是自行撞柱,不至于由高向低地找一处撞上去,这伤口,倒像是一个站立不稳被人推过去正好摔在桌角上的。
可是就竹沥的那等身份,谁屑于动这种手脚来整治她?
这事一个不好传出去,还不是要岳怀媛背黑锅。
燕尾和云归的脸色都有些不好。
傅霜如闭了闭眼,他自是半点也不信岳怀媛会与此事有关的,却还是不得不如了动手之人的意思,把这事压下去。
“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她既然疯了也就算了,待她醒了,就送到庄子上去吧。”
“若是她的家人找来,就把她所做的一切,事无巨细地与她家里人讲清楚。若还是要带回去,不必拦着。”
三丫鬟齐声应是。
傅霜如又盯着罗晃,第二次问道。
“还有么?”
罗晃坦然无惧地迎视,反问道。
“不知大人指的是?”
傅霜如体悟到了她话中的深意,便也不再继续追问,点点头起身准备回正堂,临走前吩咐了一句。
“这个时辰夫人已经睡下了,你既然来了,就先在这里睡一晚吧。”
“天大的事情,也等她明天起来了再去报吧。”
三丫鬟福身恭送他先行。
第二日岳怀媛一觉睡醒,已经是日上三竿时分,傅霜如早去衙门了,等她洗漱完毕听到罗晃求见,才万分汗颜地意识到自己为美色所误,竟是完全把昨晚罗晃过来的事情忘到了一边。
岳怀媛叫她们摆了饭就出去,顺便把罗晃叫进来。
罗晃进门的时候,云归正在给岳怀媛布菜,而燕尾则是端端正正地站在一旁,给岳怀媛复述昨晚书房的对答。
倒是难得见她这么规矩过,罗晃看到燕尾一板一眼汇报的样子,眼里的笑意就控制不住地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