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故意让谢程昀来的,可他不来如何为这块玉验明正身。但说她歹毒?究竟歹毒的人是谁?是谁见不得谁好?平日小打小闹,清晓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涉及到生命,她绝对不能让步。
既然她都不要颜面了,清晓还在乎什么。
她面色清冷地看着妹妹,凌然道:“我嫉妒你和二少爷?我倒要问问,你和二少爷到底有什么要我嫉妒的?”
众人忽地反应过来,可不正是嘛,二少爷怎会平白无故送清妤如此珍贵的玉。即便是交好,也说不过去吧。
谢翰也明白过来,怒道:“你和清妤到底是怎个事!”
谢程昀心慌,额角渗汗。自己可是谢家嫡子,和一庶女纠缠不清父亲岂会放过他。于是道:“新年拜访,二小姐提起喜欢那块玉,我便托人送她了。我只当她是妹妹,绝无它意。”
有没有它意,大伙心知肚明。一个巴掌拍不响,但顾着彼此颜面,谢翰指着儿子呵斥道:“这礼可是你说送便能送的?你是无所谓,可在乎过姑娘家的名声!还不给人家道歉!”
谢翰避重就轻,明为指责,实为开脱。
谢程昀诺诺点头。可清妤不干了。
一句道歉便把自己撇出去了?当初是谁海誓山盟,发誓非她不娶,这会儿竟不敢承认了?
“你撒谎!你明明对我有情!”清妤吼道。
谢程昀摇头否认。
清妤涕泗横流,愤道:“你说你要娶我的!你说你退了婚便会娶我!”
果然猜得没错,清晓退婚前,二人便有私情了。
不止谢家,此刻阮知县脸上也挂不住了,乌云满面。宋姨娘更怕,拉过女儿哄道:“没有便是没有,定是你生了误会,此事传出去对你二人名声都不好,休要再提了。”说着给了清妤一个眼神。
清妤却扯着她手,不依不饶道:“他胡说,娘你知道的,他是要娶我的。”
执迷不悟,给了台阶都不下。
清晓瞥了她一眼,道:“原来如此,你是为了二少爷才陷害我。你若喜欢他,大可和家人说,也不必做出这种事来。”
“还不都是因为你!”清妤解释的心都没有了,一腔怨怒,甩开宋姨娘指着清晓吼道,“二少爷根本不喜欢你!你却整日哼哼唧唧,说自己有多倾慕他,若不是你碍在中间,我岂会这么做!”
“即便如此,也都是过去的事,我们已经退婚了。”
“若不是道士提出入赘,你能退婚!”
“谁说是道士提出的入赘了!”面前人冷道了句,惊得清妤登时噎了住。
说话的是言氏。清妤看着她森冷的脸,醒了。再看看身侧,宋姨娘早已脸色青白。
当初招婿,言氏是打着女儿体弱不忍外嫁的名义,即便对丈夫也没提过这是道士的主意。清妤是如何知道的?
自家事解释清了,眼下是阮家家事,谢郎中不便参与,携子退出了客堂。
言氏继续逼问,清妤慌了,提宋姨娘解释却被阮知县一道冷光定了住。
清晓恍然,原来自己嫁人都是被设计的。
她们以为自己退婚清妤便能取而代之吗?这怎么可能,一味放纵最后只会害了清妤。
清妤最后一根弦崩断,跪地嚎啕道:“不能怨母亲,母亲也是为了我。我喜欢二少爷,是我太想嫁他了……父亲,您就成全我吧,我一定会尽为妇之道,相夫教子,不会给您丢脸的……”
“你也配!”阮知县一巴掌抡到了她脸上。
清妤傻眼了。
清晓也惊了。
因宋姨娘的私心改变了她的命运,清晓还没来得及适应这个世界就被匆匆嫁了。但有比她更气的——言氏。
她们母女,一个密约偷期,一个造谋布阱,害得女儿还不够,竟然狠毒到让她落入歹人之手,差点没了命。
言氏看了看林岫,她不厌恶这个女婿,可终归不是女儿的心上人。女儿的姻缘毁在了自己手里。她对女儿越是愧疚,越是憎恨眼前的母女。
如此胆大妄为,到底还不是阮知县宠出来的。言氏瞪着丈夫,待他给个说法。阮知县追悔莫及,任宋姨娘辩解,也不肯再听,只骂她不安分守己养出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女儿。
阮知县态度强硬,宋姨娘瘫了下来,像朵风中颤抖的花,拉着阮知县的衣袂哭诉:“怨我,都怨我,可我只是想对女儿好一些。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比不得夫人,也不敢比。女儿是我的依靠……但凡翊哥活下来,我也不至于这般……”
宋姨娘越哭越伤心,阮知县沉默了。而言氏却怒上心头,这话题是宋姨娘的护身符,一护就是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