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今非昨

“他是个骗子,根本不是林岫!”

“‘林岫’是假,但夫君不是。”

“不是?”谢程昀哼了哼,虽不信,却还是道:“我可听闻你和他不过仅有夫妻之名罢了。”

真是连“呵呵”两字都不值——

清晓朱唇轻挑,冷道:“清白的姑娘你们谢家都不容,何提嫁妇。我劝您别打这主意了,您做不了主!”

谢程昀哑然。

清妤当初如何都要嫁他,当着谢翰的面,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没有丝毫的勇气和担当。活得窝囊偏还春心泛滥。

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清晓转头,傲然而去。

望着走远的姑娘,清媚无双,又沉敛坚韧,谢程昀真后悔了。若不是当初一时贪欢,怎会把她送到那个人的手里。

不过也亏得送到那个人的手里,所以他还是有机会的。

只要她父亲出不来……

家里遭劫,母亲又病了,凡事只能靠清晓一人。

她带着巧笙去探望父亲,托着病身坐了一日的车才到淮安府大牢。

家里的细软被宋姨娘卷走,正值初春,庄子的租金又收不上来,所剩家底也都用来奔走了,如今吃穿都是靠母亲当首饰。

此刻,她身上也不过纹银几两。然牢里班头却道:阮大人是要犯,哪是想见便能见。说到底还是“开门钱”不够,更何提她还想请个状师。

淮安府倒是有些父亲的故交,可他们要么闭门谢客,要么婉言拒绝。还有算“好心”的给了几个钱“打发”了。

没人,没钱,寸步难行。

清晓心戚戚,突然摸到了怀里的东西。

——他送的那块羊脂白玉玉佩。

这玉价值不菲,若当了它许这一行便够了。

清晓捏在手里,又忆起了他的话:“以后送你更好的……”

“以后”,她有多喜欢这个词,明知他有秘密,可还是选择相信,对“以后”充满了希望。

即便是为了它清晓也不想放弃。捏着玉的手紧了紧。

再相信他一次吧……

“可是阮小姐?”眼前突然站了个黑靴蓝衣的皂隶。

清晓警惕地看着他,“我是。”

皂隶嘿嘿一笑,不乏恭敬地施礼道:“阮小姐,我们家老爷有请。”说着,瞥向远处。清晓抬首望去。

是淮阴伯……

“没想到在淮安府遇到阮小姐。”淮阴伯道。

清晓冷哼。“怕不是偶遇吧。”

淮阴伯笑了。“阮小姐可是来看父亲的?”

明知故问。

清晓欲走,突然想到谢程昀的话:解铃还须系铃人……

“是,我是来看父亲的。”清晓盯着他道,“旁的不必再言,我只想问伯爷,到底如何能放过我父亲。”

淮阴伯心底暗喜,肯谈条件便是转机,于是道:“令尊和匪徒勾结,谋财害命,却反诬冯三爷监守自盗。冯三爷自然不满,才闹到我这,望小姐体谅我的苦衷。毕竟相处这么些年,彼此敬重,我愿为此做个中间人调和,各自退让一步,没什么不能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