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亲,你与他就是亲人,这是比情人更长久更亲密的关系。”
“嗯。”
老太太与林姨娘一样,都是真正关心她的人。
“自打你这丫头出生,我就没有一天放心过。你到了我这边,更是什么都得替你想。你打小没娘,不能叫你委屈了。”老太太说着,牵住重锦的手,“你跟我来。”
重锦顺从地跟着老太太,二人来到一个紫檀竖柜前,老太太把柜子一打开,只见金灿灿的一片,各式首饰钗环、香珠玛瑙摆了一柜子,差点闪瞎了重锦的双眼。
“这是?”
“你的嫁妆。都是我这么些年存下来的,也有的是我当年的嫁妆。”老太太接着道,“公出的还有呢,这些是我自己私出的。”
重锦一时有些感动,要知道,上辈子她才被卖了一百两。有了这些东西,她以后的负担就可以减轻许多了,就可以好好照顾老太太了。
“等你成亲的时候,这些就都叫你带走。”老太太又说。
重锦点了点头,一时又想,可惜不是眼下就能得到,否则她还能囤更多的粮食。
“丫头,想什么?”
重锦亲昵地搂住老太太,“我在想,要是再多两个像您这样的祖母就好了。”
老太太佯装生气拍了拍她的背,“贪心的丫头。”
日月如梭,很快到了七夕。
七夕节这天,秦淮河畔灯火璀璨,河面微波荡漾,流溢着竞相争辉的光彩。金陵城内,八街九陌亮如白昼,软红香土川流不息。
七夕节又名乞巧节,古来皆有乞求智巧的传统。人们有乞魁星晒书册的,有投绣针观水影的,有逛集市买乞巧之物的,有结彩缕穿七孔针的,有放水灯祈祷祝愿的,有谈论数年不变的牛郎织女的故事的……更有在街头等待一次不期而遇,一段命中情缘的。
陌路街头,灯笼高挂处,你不经意地回望,我微笑着点头。
眼下秦淮河畔的街道,已是人山人海。沿街有小贩吆喝声不绝,售卖些水灯、巧果、谷板、汤圆、饰物等等,逛街的女子们手里大多提着一些小物件,或小巧精致,或发光夺目,脂粉的香气飘散了一街,鲜艳的衫裙如朝霞流彩,嬉笑怒骂,笑语喧阗。
逢七夕这样的节日,金陵百姓总是喜欢乘船而游,或举杯宴饮,或赋诗弹琴,只一路沿河而下,漫赏夜色美景,世家勋贵们更是热衷于此。
重家的女儿们精心打扮后,乘着马车穿过熙攘的人群,来到了秦淮河畔。
只见两艘大气的画舫并排停靠在岸边,这两艘画舫船体敞阔,船身以锦绣堆砌,船首又有珠帘织绣,在一众游船中,显得十分耀眼夺目。岸边,沈家的家仆已经在恭候相迎了。
往年七夕节,沈、重、邵三家年轻的未婚男女都会一起出来乘船夜游,今年也不例外。因三家的公子姑娘们人数较多,饶是画舫足够大,但仍然略显拥挤,再加上他们有时会邀请些外姓之人同游,所以画舫有两艘,一船坐男子,一船坐女子。
沈家的姑娘是主人,所以一早到了。重锦几姐妹上了船,重萱就亲昵地挨到了金兰双姝身边,说恭维她们的话,帮着她们招呼邵家的姑娘们,像半个主人。
没过多久,姑娘们就都来齐了,约有十来二十人,满船都是此起彼伏的清脆笑声。重锦端端正正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不时往旁边的画舫觑上一眼,期盼能看到邵斯云的身影,可惜离得有些远,天也有些暗,她看得不太清楚。
这时,她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从旁边的画舫传来的。
“各位,今日我带来一位新朋友,这位是韩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