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听,抽了口气,严肃道:“那我就不知该不该恭喜你了!召你们入京,原本是好事的。可不叫你父母同去,这就说不好是好事还是坏事了。不过,料想,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你这么机敏,无需是多在皇上和皇后的面前多表现表现。”
这话听起来倒是顺耳,至少是站在他的角度,设身处地地为他想了。
蔺觉微微笑了一下,故意问:“如何表现?”
傅白彗瞥了他一下,一脸“你少逗我”的表情,不过,还是道:“无非就是表现得好一些,证明你父母对你们的教养还是很有用的。”
“你以为这会是皇后想要的?”
冷不丁被问了这么一句,一时之间,傅白彗想不明白他是几个意思。
蔺觉没有解释,倒像是想让她安心似的,又道:“我入了京城,确实是如履薄冰。不过,还轮不到你来为我操心。我如今跟你说个清楚明白,我蔺家和赵家是势不两立。你既投了我,就得有这个自觉,得和赵武楠保持了距离。不是我没气度,不许你在外交际,知人知面不知心,那赵武楠是个什么人,我比你知道的清。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你自己也得谨记。我离了百鸣书院,我的衣物不会带走,这个屋里,便不会再有人住进来。就是如此,你也一样得小心,不得在外人的跟前解了脖颈边的扣子,你也不想想,男子的脖子和女子的脖子,分明是不一样的,若叫有心的人看了去……哭你都找不到地方哭。”
这还真是临别“赠言”,傅白彗被他训的一愣一愣的,这话,连她娘都不曾给她交代过……陡一听他交代,感觉怪怪的。
傅白彗静默了,本来没有什么不舍的情绪,被他一搅合,好像有了点儿。
不过,这种“我舍不得走”以及“我好像有点儿舍不得你走”的气氛,很快就因为傅白彗的一句话结束了。
“听说,你爹被贬,是因为太宠你娘了,不肯纳妾,啧啧,我今儿真算是大开眼界,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儿子和媳妇的感情好,做父母的难不成还眼馋来着!”
说真的,她其实是想缓和一下气氛的。
话音将落,便收到了蔺觉飞来的眼刀,她就只剩下…嘿嘿嘿了。
她默默地将手里的布巾搭在了木盆边,一点一点地往蔺觉的跟前儿移。
蔺觉正坐在屋子当中的桌案边,她想打他的面前飘过去来着。
才移到他的跟前儿,忽就被他一伸手,给拉住了。
她往后扯,他往前拽,这个瘸腿儿,平日里看着弱不经风的,可她就是拽不过他,嘤嘤嘤。
拽又拽不过,她陡一收力,砸在了他的身上。
先前的力用的有多大,后面反弹的就有多猛,不过,他倒是坐的稳,居然没被她砸倒。
这个画面,可难看死了,好像她在生扑他。
其实她是拒绝的,奈何他松了她的手,不等她反应过来,又擒住了她的胳膊。
蔺觉举起了另一只手,举过了她的头顶,是想弹她一下,让她好好长些记性。
所谓高处不胜寒,刚刚她那话,在他的面前说说便罢,要是落到了有心人的耳里,可做的文章就太多了。
他父王被贬,认真说起来,还是因为言行不当。
手举那么高,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