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冷笑道:“动手?好啊,我巴不得他们动手!”
张军和张琳都是一脸的迷惑,不知道张扬在打什么主意。
张扬走出家门,来到组长家,正好碰上张继祖。
村民组长,也是姓张,叫张立树,说起来,和张扬家还有张国强家,都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
张扬进门的时候,张继祖已经跟组长说了验地的事情。
张立树点着烟,一边抽,一边笑眯眯的道:“继祖啊,你家和国强家交界那块地,我也是知道的,你们两家争了那么多年,弄得我现在也搞不清楚,分界线到底在哪里了。”
这时,张扬走了进来,喊了一声:“立树伯伯好。”
张立树笑道:“张扬来了啊,坐啊,放假这么久,也不见你在家呢?”
“我在县里办点事。”张扬没有深谈,直接表明来意,要求张立树把当年分地的底子拿出来,划清自己家和张国强家的界限。
张立树吸了两口烟,呵呵笑道:“这个问题,得问你们自己啊,自己家的地,难道都分不清楚吗?那我这个组长,就更记不清了。”
张扬问道:“那村里就没有留底吗?”
张立树道:“留是留了的,年月太久了,怕是很难找到。”
“那就请立树伯伯过去做个见证,帮我们断一断。”
“我断也没用,断得不对,你们要骂我了。”
“你是村干部,你说怎么样,我们没有二话可说。”
“这?好吧,我去一趟就是。”张立树无可推辞,点了点头。
张扬对父亲道:“我去请秘书和老支书来,爸,你先回去,招待一下立树伯伯。”
说完,张扬便先出来了。
张立树掐灭烟头,笑道:“继祖,你家这二小子不错啊,跟他哥的性格,完全不同。张军本分老实,这二小子外向,透着股精明劲,你家靠他就有得吃了。”
张继祖笑了笑:“但愿吧!立树老哥,走,去我家吧。”
张扬来到村秘书家,表明来意,请他前去厘定地界。
刘秘书倒也干脆,当场就答应前去。
张扬又来到村支书家。
村支书刘德旺,六十岁了,在村里当了几十年支书,德高望重,一向很得村民敬服,村里有什么疑难之事,只要村支书出面,就没有解决不了的。
村里刘、张两个大姓,还有伍、彭、王等小姓,刘姓人最多,所以村里两委每次换届选举,都是刘姓人当选或连任。
张扬来到刘德旺家,刚到门外,就听到屋里有人高谈阔论,间杂着张国强的说话声。
看来,有人捷足先登了。
张扬没有迟疑,敲了敲门,施施然走进去。
张愣子梗着脖子,直呼其名:“王素兰,你满嘴喷粪!别冤枉了好人!”
说话间,张扬他们赶了过来。
张继祖和张军都是老实人,平时在家里还好,一碰到外面的人和事,就不太会表达。
张军冲上前,喝问道:“张愣子,你打了我妹妹?”
张愣子根本就不怕他,冷哼一声:“张军,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你妹妹了?没看到就别瞎说!”
张军愤怒得脸红脖子粗。
张继祖还没开口说话,便听张愣子道:“张继祖,你们抢走了我家一分多地,这个账怎么算?两万块钱一亩总是要的,这一分五厘地,拿三千块钱来就两清了!”
张继祖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张愣子的兄弟,都站在他身边,双手叉腰,瞪着张继祖。
“张继祖,你指什么指?信不信我掰断你的手指?”张愣子个头高大,身胖体壮,有如铁塔一般,摆明了就是要仗势欺人。
“抢了我们的地,还想讹我们的钱?”张扬伸出手,把父亲和哥哥拉到后面,然后上前一步,沉声说道,“做人不可以太愣!”
张愣子从来不把张扬放在眼里的,抬起右手,往他肩膀上一推。
张扬机灵的往旁边一闪,一把抓住张愣子的右手,然后奋起右腿,踢在他膝窝处。
张愣子脚发软,重心不稳,身子朝前倾倒。
张扬将手一推一搡,张愣子站立不住,啊啊两声,一头栽进井水里。
井不算深,只有一米二左右,张愣子扑腾几下,在里面站稳了,双手抹着脸上的水,嘴里连呸几声,吐出几口脏水。
“张扬,你敢推我弟?”张愣子的四个哥哥,一边呵斥张扬,一边去拉井中的弟弟。
“大家都看到了,是他先打人,我是正当防卫,他没站稳掉下水去,与人无尤。”张扬冷笑一声。
张军等人哈哈大笑:“掉得好,多呛几口水!”
王素兰生怕两家人打起来,自己儿子吃亏,推张扬道:“这里没你们的事,都给我回家去!”
张扬安慰母亲道:“妈,这一分多地,我们早该要回来了,这样吧,请村干部和组长过来,让他们做个见证,把我们两家的地,好好划分一下。哪块地是哪家的,村里肯定留有底,一看便知!如果连村里都闹不清楚,那就请镇上的领导来做个裁决!再不行,就请县国土局派人来!总能把土地的事情弄清楚!”
王素兰一生,都在村里,最远的地方,只到过镇上,一听要喊这么多当官的来,不由得慌了:“这多大的事啊?邻里乡亲的,不要这么闹。”
“妈,这事就听我的。”张扬一直留意张愣子的举动。
张愣子被拉上来后,恼羞成怒,挥拳朝张扬打来。
王素兰连忙护住儿子,说道:“你们先回去!我洗了猪肠子也回来了。”
张扬眼见对方挥拳打来,将头一偏,灵活的跳到了张愣子身后,沉声道:“张愣子,你还要打架吗?”
张愣子一拳落空,反过身,横手扫向张扬,嘴里嗷嗷乱叫:“打的就是你!”
张扬身子一矮,抓起张愣子家盆中的猪肚子,朝他脸上甩去。
那猪肚子刚取下来的,里面满是猪屎,溅得张愣子满头满脸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