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前的凤冠,还保存得这么完好,的确是件好宝贝。
张扬震惊的是,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件凤冠,应该是唐以后,宋以前之物,也就是五代十国时代的。
每个朝代有每个朝代的特征,在皇家御用之物上,这种特征体现得更加鲜明。
五代十国,时局动乱,五十四年间,各种大小皇侯,出了几十个,但保存这么完好的凤冠,却是绝无仅有。
令张扬惊讶的是,这具凤冠上,有一个图案,特别的熟悉。
他很快想起来,这个图案,在道国真君墓出土的铜镜上出现过!
那块铜镜,应该是连道国皇后所用之物,这个图案,要么是皇后所喜爱的,要么是这成套用品的记号,相当于皇家制造局的标志。
如果这顶凤冠,真是道国皇后之物,那么它从何而来?
张扬内心无比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对凤冠也只是一扫而过,并没有凑过去细看。
“喂,张扬,你不是很懂古玩吗?怎么一言不发啊?”柳芽带着挑衅道。
“这些都是真正的文物,不必二次鉴定。在这些见证了千年历史变迁的器物面前,不论我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张扬微微一笑。
“油嘴滑舌!”柳芽奋力击出一拳,却打到了软绵绵的棉花上,毫不着力,顿觉无趣。
“赵老,你家藏有这么多的文物,可以开一家私人博物馆了。”一个中年男人恭维的笑道。
“呵呵,这点藏品,做个陈列馆还行,离博物馆还差得远了。”赵老谦逊的摆摆手,“再收十倍这样的古玩差不多!”
张扬浏览一遍,第一个走出来。
赵雅南看见,跟了出来,问道:“张扬,怎么了?老师家的这些藏品,不好看吗?你不是喜欢古玩吗?正好看看,长长见识。”
张扬见左右无人,便站住脚,回顾道:“赵雅南,你要我说实话吗?”
“什么?”赵雅南无比惊讶的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赵雅南啊,难道,你不是叫赵雅南吗?”
“我是赵雅南,可是,”赵雅南连眨双眼,既惊讶又疑惑的道,“我是你老师,你不应该叫我赵老师吗?”
“因为你不配当我的老师!”张扬脸色平静,语气严厉。
“张扬,你怎么可以这样跟老师说话?”赵雅南大吃一惊,像统治者看到了大逆不道的叛贼。
“老师?好一个赵老师啊!我看,你是表演系毕业的吧?你的演技,简直爆棚啊!你想不到我会来找你,更想不到,我一眼就看穿了你所有的虚伪吧?”张扬本来只想安静的一走了之,不和她撕破脸皮。
可是,看到她这副貌似纯洁和真诚的表情,他忍不住生气了,声音也越来越大。
“张扬!”赵雅南一手撩了撩秀发,一手抹了把眼睛,“老师做错了什么?值得你这么说我?”
“一定要我说出来吗?”张扬沉声道,“须不好听,更不好看!”
“事无不可对人言,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我真的生气了!”赵雅南嘴唇轻颤。
赵雅南家住的居然是园林别墅!
虽然比不上著名的拙政园等名园,但也有假山池林,有拱桥回廊,前院后院,中庭天井,飞檐翘角,斗拱戗脊,幽静典雅,置身其间,仿佛游走画中。
这大大出乎张扬的意外。
像园林别墅这样的房子,不是你有钱就可以拥有的。
赵雅南的家庭背景,值得玩味啊!
张扬到她家的时候,她正在忙碌的下厨,家里来了不少客人。
“赵老师家这是做什么呢?”张扬问女司机。
“怎么?你不知道吗?”女司机讶道,“那你来做什么的?”
张扬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马上想到,今天可能是赵老师家办什么大事。
“赵老今天生日啊!八十大寿!”女司机见他一脸懵懂,便轻轻摇了摇头,说完丢下他走了进去。
张扬心想,既然是八十大寿,那肯定是赵雅南的爷爷了。
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了。
偏偏自己是空手来的。
“张扬,进来啊!”赵雅南迎了出来,笑着拍拍他的胳膊,“我还以为你说着玩的呢,没想到你真来了。”
“赵老师,我刚知道,今天是赵爷爷生日,我什么也没有准备,实在不好意思。”张扬笑道,“我只带了一张嘴来。”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赵雅南抿嘴一笑,“你能赶在今天来,这就是缘分!你一个孩子,能想着正月里来看看老师,这就是我最大的骄傲。来,我爷爷要见见你。”
“哈哈哈,”随着爽朗的笑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出来,“是不是张扬小友来了啊?”
“我跟爷爷讲过你的事。”赵雅南亲热的挽着张扬的手,拉他到老人面前,“爷爷,这位就是张扬。”
张扬不知道她说过哪些事,是关于她跳楼的事?还是自己会鉴古会书法的事?
“仪表堂堂,神采飞扬,好相貌。”赵老端详张扬一眼,高兴的笑道,“我听雅南说,你救过她的命,那就是咱们赵家的大恩人哪!”
张扬心想,看来赵雅南是真的走出那段感情了,都敢跟家里长辈说了。
赵老面目慈祥,脸色红润,身子健朗,完全看不出有八十岁高龄。
“我还听说,你对古玩鉴定,也颇有研究?”赵老说这话时,看似随意,但从他的眼神,却看出他话中有深意。
“只是爱好而已,”张扬察言观色,便知对方也喜欢古玩,笑道,“还请赵爷爷多多指教。”
“哈哈,谦虚,谦虚!”赵老眼中精光一闪,“我雅好收藏,请张小友一起看看,帮忙鉴赏一番,如何?”
“嗤!”的一声,旁边传来不齿的讥笑。
张扬听声音,也知道这是那个宝马司机在笑。
“赵老,他一个半大小伙子,懂得鉴宝?那不是笑掉大牙了吗?”女司机笑吟吟的,脸上全是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