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法快步走向站在宅邸门口的管家老者,因为私自出逃萨法总觉得有哪里对不起这些边境侯派给她的侍卫,只好欲盖弥彰地大声询问道:“威特卿,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殿下,就在三个小时之前,白鲸军团集结完毕,王都的贵族们被勒令参与这一次战斗。”管家老者并没有追究萨法偷跑的事情,对他来说,只要萨法不直接消失就什么都好说,如今管家老者更关注的是守旧派和革新军的战事。
白鲸军团是佩特王国的四大军团之首,主要职能是护卫王都,用地球的说法也就是所谓的御林军,军团战士大多来自京畿之地,高级军官或多或少都有某个贵族头衔,也正因为如此,白鲸军团基本上被守旧派掌握在手中,是四大军团里唯一一个完全听从王都指挥的军团。
“难怪……”萨法眼皮直跳,她知道当大战发生的时候佩特的贵族是要上战场的,但像这样大规模抽调贵族子弟从军的事情却从未发生过。
一旁的吴良觉得不对,他认为现在并不是开战的好时机,王都的贵族们是怎么想的?他们怎么敢在这种局势一点都不明朗的时候开战?
佩特王国如今的局势可以用八个字来形容:“政局混乱,军阀林立”,其中政局混乱是因为大贵族架空王室造成的,这个暂且不提,军阀林立这个就大有讲究了,也是吴良认为佩特王国此时不宜动武的根本原因。
佩特的军阀都有谁呢?
吴良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立刻把目光转向了萨法,这里不就站着一个大军阀的继承人嘛,边境侯是佩特王国最大的军阀,也掌握了佩特王国北方群岛的戍边军——逆角鲨军团。
逆角鲨军团的主要职责是防御北方的海盗蛮族和其他妄图从北海袭击王都的势力,这支军团非常零散地分布在佩特北方的一些小岛上,其中驻扎人数最多的就是边境侯的领地——边境岛,所以逆角鲨军团被边境侯渗透得非常严重,其中一部分跟了边境侯,另一部分仍然听从王都的指挥。
一方面,边境侯继续承认王都的统治,另一方面,他肯定不希望属于自己的力量被王都消耗,所以王都想要调来逆角鲨军团是不现实的,甚至还要提防战斗后不要被逆角鲨军团反咬一口。
吴良偷偷瞄了一眼带领众人返回宅邸的管家老者,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位萨法的管家应该就是逆角鲨军团中的强者,那些女仆应该也是出自这支军团。
“萨法,佩特南方是个什么情况?主要有什么贵族?”吴良忽然开口,他的确不知道佩特南部是个什么状况,只是听说很混乱。
“南方吗?”跟着管家老者的萨法忽然停住了脚步,导致跟在她身后的洛洛艾一头撞上了萨法的后背,萨法赶紧道了声歉继续前进,“南方的话,最强的贵族就是我的舅舅——米诺公,他是佩特王国少有的实权公爵呢!”
在萨法的讲述下,吴良逐渐了解南方的情况,此时洛洛艾和罗兹曼已经各自返回了房间,只剩下吴良和萨法坐在休息区闲聊,而管家老者则侍立在一旁,不断用眼神催促吴良赶紧走人。
吴良直接无视了名为威特的管家老者。
米诺公爵是佩特南方最大最强的贵族,也是当今佩特王后的弟弟,硬核的实权外戚,他是贼雀军团“名义上”的最高统帅,这些年他没有做什么大事,只是把原本名义上属于他的贼雀军团拆得七零八落而已。
贼雀军团的职责是“对大陆作战”,是一支远征军,每当佩特王国准备到大陆上和稀泥的时候,贼雀军团就会乘船出海,这是一支非常擅长两栖作战的军团,除此之外,还有用来震慑佩特王国统治较为薄弱的南方的职能。
米诺公爵原来是没有贼雀军团的实际指挥权的,他也没有边境侯的能耐,不能完全把这支军团握在自己手里,这样米诺公就很不爽了,贼雀军团吃他的用他的,却反过来监督他,米诺公当然不乐意。
不乐意怎么办?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米诺先生非常阴险,他二话不说就开始了自己的上眼药大计,用了足足十年往贼雀军团里塞了一大把乌七八糟的纨绔子弟,导致贼雀军团派系林立,如今这支军团想要一起做点什么总会被各种各样的人反对,最后不了了之。
然后米诺先生机智地拉拢、分化、打压南方贵族,掌握兵权的贵族不是他的亲戚就是他亲戚的亲戚,至此贼雀军团名存实亡,已经被拆分成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军阀,而米诺公爵就是最大的那个。
这样的贼雀军团王都怎么可能调动?这支军团已经废了!
“你叔和你舅真行啊。”吴良看萨法的眼神都变了,原来萨法的家族这么厉害的,她的父亲是王,叔叔是最大的军阀,舅舅是第二大的军阀。
这样一个充满活力的家族是怎么被贵族架空的?吴良估计如果不是佩特王室普遍身体不行,这个王国绝对不至于沦落至此。
“过奖,过奖……”萨法捂住了脸,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亲戚都这么能折腾。
吴良数了一下,他知道的军团有三个,白鲸、贼雀、逆角鲨,佩特王国的军团都是以某种海兽的名字命名的,他不禁好奇地问道:“咦?你们不是号称四大军团吗?第四个军团在哪?”
萨法涨红了脸,用蚊子一样轻柔的声音小声嘟囔道:“呃……第四军团是东方的月斑兽军团……也就是革新军中的精锐了。”
“佩特的贵族们真会玩啊,你们王都对军队的控制力是不是太差了一点?”吴良无语了,感情这佩特药丸啊,四大军团里服从中央指挥的只有一个!名义上服从指挥的有两个,最后一个干脆成了佩特王国的敌人。
这让他不禁想起了某个时期的华夏,当那位坐镇建康的先生面对自己手下那帮酒囊饭袋时,应该也是同样的感受吧?这种派系林立的军队,还有什么好指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