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中欢声笑语,议论纷纷。
“诸君今日离去,也不知相见何期,还请诸君再次收下我们的香囊!”
随着这一声,无数香囊如雨一般落了下来。
而就在这人声鼎沸中,突地又有一女声高喊道:“听闻玉泉山上清谈雅集有位绝世琴仙桓氏郎君,不知桓氏郎君可在车队之中,可否打开车帘容我们一观!”
有了一人开头,紧接着便是一阵女声欢呼,齐声喊道:“绝世琴仙桓郎君,请打开车帘容我们一观!”
竟然与来时一样,只不过,来的时候,这些少女们喊的是琅琊王七郎和陈郡谢七郎,如今回程的时候,竟然就变成绝世琴仙了?
听到绝世琴仙这四个字的顾钰不禁有些好笑,她记得前世的桓澈似乎并没有这样的称号,健康的贵女们都喜欢称呼他为玉郎,是真正人中美玉之玉郎!
看见那些少女们兴奋高呼的样子,顾钰微微失笑,放下了车帘,正侧过头来看时,就见顾七娘神情呆呆,似在想什么出神。
“十一姐,她们叫的绝世琴仙是谁啊?”顾冲之睁大着一双极为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望着顾钰问道。
也不知是否是错觉,此时的顾钰竟见顾冲之的眼瞳中似乎有微微闪泛的淡蓝色,波光流转,极为潋滟,而这时的她似乎才发现,顾冲之虽为大伯母张氏之子,但与张氏及大伯父长得并不像,论起五官来,顾冲之的眉眼鼻唇可谓是精致绝伦,比张氏不知美上了几百倍。
“十一姐,你在想什么,怎么没有回答我的话?”见她发怔,顾冲之又扯了她的衣袖道。
顾钰回神,忙笑了笑道:“我其实也并不知绝世琴仙是谁啊!”
“十一姐,你骗人,你一定知道的,说不定你还和他很熟,是不是?”
当顾冲之说完这句时,顾七娘的脸色便变了一变。
顾钰笑了笑,没有回答,这时顾冲之又凑到了她的面前,说道:“还记不记得上次你将我从树上救下来的时候,我说要告诉你一个密秘,却一直未有机会与你说,你现在想不想知道这个密秘是什么?”
说罢,他将小手凑到了顾钰的耳边,极小声的说了一句话,顾钰的脸色大变,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眼前的这个才满六岁的孩童……
“你这是干什么?你想害死我儿吗?”
张氏一声喝完,便发现顾毗的一双眼睛极为诧异而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她,而这个时候,顾冲之也扯了扯张氏的衣角,说道:“阿娘,刚才是十一姐救了我啊!对了,阿娘,你是怎么知道那马车危险的,刚才是真的好险……”说完,顾冲之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幅心有余悸后怕的样子。
本来是童言无忌,可这句话说出来,便令得顾毗不得不对她起了疑心,正好这个时候,那几名部曲已将那奔驰中的骏马制服,而那马儿在一阵发颠狂奔之后竟然如同泄了气一般瘫软倒地。
“那马到底是怎么回事?”顾毗不禁问道。
一名部曲连忙赶上前,答道:“回家主,这匹马不知是误食了什么东西,现在口吐白沫,似有奄奄一息之状!”
顾钰听罢,便向那马栽倒的地方赶了去,确见这匹红棕色的马嘴边不停的垂涎,张开的嘴中似有什么东西落下来,顾钰的目光便落在了那落下来的黑色物体上,脸色不禁大变。
顾毗见她神色有变,便走过来问道:“阿钰,你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
顾钰看向顾毗,指向那马口中所掉下来的一物,道:“祖父,您看那马儿口中所食是什么?”
顾毗看了过去,见是一团黑糊糊的东西,辩认了半响,才道:“是黑豆,这黑豆有问题?”
顾钰答道:“阿钰只听说过,黑豆吃多了能使马儿产生兴奋,而且马儿不会呕吐排气,所以吃多了此物也会使之胀死!”
“如此说来,是有人故意要让这马儿发狂?”顾毗不禁恼怒的皱眉道。
这马车原是为顾钰准备的,让马发狂的结果是什么,其险恶用心已不容置疑!
“张氏,你便连知恩图报一词都不懂么?”顾毗忽地指向张氏道。
张氏的脸一白,颇有些无辜和莫名奇妙。
“阿家此话何意?子妇如何不懂知恩图报?”她道。
顾毗便问:“刚才众人皆见,是十一娘救了冲之,你竟反咬十一娘一口,你说马车上有危险,你如何知道马车上有危险?”
这言外之意便是说这匹马是她派人动了手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