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叟挠着头离开了内院去外面打听消息,搀着绫罗的楚寒,还没走出几步,绫罗就开始大声的咳嗽,猛地一抖,吐出了一大片带着腥臭的污迹。在污迹里有几只活蹦乱跳的小虫子,让楚寒瘆出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他扶着绫罗坐下,跑到厨房,拿了一只木碗,忍着恶臭,抄了那几只虫子扔进了碗里,用油纸封好。
绫罗靠在槐树坐下,阳光通过树叶投下了点点光斑,斑斑驳驳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吐了一大口后,她倒是舒服了一些。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她能感觉到生命在流逝。
不知怎得想起了早上,在城主府徘徊的场景。如果知道是这个结果,或许会在早上还没发作的时候,就投了井吧。既然已经成了自由身,再把自己送上门去,不管怎么挣扎,最后还是一死而已,她分辨的清楚。
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很丑。她看着忙前忙后的楚寒,居然抄着虫子,惨烈的一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公子不用费心了。断肠丹的事,奴家比平叟知道的更多了一些。治病的药只有城主府有,这事历代城主府都在做,城里很多贵人府上的仆从,天天去那里拿解药。呕血的基本都是无药可治的。这城里谁都知道。”
“公子前去拿药,自然要付出不少其他代价。为了绫罗不值得。更何况,绫罗的命也没那么金贵。”绫罗虚弱的吐出了一场段话,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好好休息,不用太担心我这里。”楚寒听到了绫罗虚弱的声音,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推门进了屋里。
中年大夫匆匆离开了城西杂货铺,唯恐被人看见,挑的路都是些胡同,拐了十五六个弯儿之后,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他已经打好了主意,如果有人问起,他一定说自己不是去杂货铺看病。
“不要乱动,继续往前走,到了前面左拐,我们主人有话问你。”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如同毒蛇吐芯一样,在中年大夫耳边响起,中年大夫甚至感觉到了腰腹有一柄利刃,捅破了他的衣衫。
左拐之后,看到了一个背对着他的锦衣华服的公子,看不太清楚面庞。
“大夫,今日去了城西杂货铺看病,可是杂货铺里有人生病?”
中年大夫一看这阵势,猛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的想法非常幼稚,这城主府一定在杂货铺安排了人盯梢,现在胡说,下场一定不会很好。
他如同倒豆子一样,把在杂货铺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着重说了那平叟已经在坊间听到的那些传闻。
“我知道了。”
就这样,锦衣华服的公子离开了这个小巷子,而且仆从立马跟了上去,并没有再为难这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