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爸从座位上站起来，在书房里来回走动，神色不明。

蒋轻知道父亲这时应该是在思考问题，尽管有满腔的疑问，但还是安静的站在一旁，没有出声打扰。

“你是说，最后和苏家那小子订婚的是她妹妹？”蒋爸问道。

“嗯。”蒋轻答道。

“难道说···那也不应该啊。”蒋爸自顾自摇摇头，又问道，“她继母姓什么？”

“李。”

蒋爸的脚步陡然顿住，满脸震惊。“不姓程？”

“她亲生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没多久她父亲娶了这个姓李的继母。”蒋轻被自己的父亲搞得一头雾水，“爸你认识她？”

蒋爸一脸悲痛，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了蒋轻。

蒋轻接过，照片上有四个人，三个少年一个少女，三个少年他都认得，一个自己爸，一个苏丞的爸，还有一个楚年的爸，目光扫过少女的脸时，蒋轻愣住了，照片上的少女和付遥的面容十分相似，不同的是神态，付遥性格冷清，而照片上的少女笑的特别肆意张扬。

蒋轻将目光从照片移到自家爸的脸上，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很像吧？”蒋爸道，“你妈把照片给我看的时候我还有些不确定，直到你说她原本定的是苏家小子，我才确定下来，没想到真是阿宁的孩子。”

蒋轻没有开口，等着父亲接下来要讲的故事。

“她是你程爷爷的小女儿，你要叫一声宁阿姨，小的时候她还抱过你。”蒋爸指着照片里的少女对着蒋轻道，“那时候，我，你楚叔叔，苏叔叔，还有你宁阿姨一块长大，和现在你和苏家小子楚家小子一样，关系十分要好，你宁阿姨性格活泼，又很聪明，所以备受家里宠爱。”

蒋轻明了，照片里少女的神态，一看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

“当时你苏叔叔喜欢阿宁，你程爷爷却有意将阿宁许配给我，但我和你宁阿姨之间，却没有半分男女感情，她把我当大哥，我把她当小妹，不过尽管这样，你苏叔叔还是和我疏远了。”

蒋爸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后来我遇到了你妈，你程爷爷也就歇了那份心思，转而想从你苏叔叔和楚叔叔中挑一个，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定的就是你苏叔叔，你苏叔叔当时特别高兴，还特地跑过来问我，怎么和你妈相处的。”

“不过万万没想到的是，阿宁对这件婚事十分抗拒，直接和家里闹翻了，你程爷爷把她所有的卡都冻结了，勒令她在家面壁思过，然后有一天晚上她突然找到我，问我要了一些钱，说想出去散散心。”

“阿宁一向有主见，我想她出去散散心也好，我知道她是偷跑出来的，但还是把身上的钱给了她。”

“阿宁拿了钱，就消失了，程家四处找她找不到，我隐瞒了她来找过我这件事，结果程家找了四个月，也没有找到她在哪，我也慌了，我给她的钱不可能支撑她在外面四个月的开支，所以我去找程老爷子坦白了，然后被老爷子狠狠教训了一顿。”

“三个月后，阿宁自己回来了，但不是回来和解的，而是回来让程老爷子给她主持婚礼，程老爷子被她气的差点背过气去，说她败坏程家门风，不认她这个孙女，阿宁在程家门口跪了一天，最后晕倒在地，程家的门也没有为她打开。”

“程家觉得是我的缘故，使得阿宁和家里矛盾激化，所以对我一直有成见，更不用说你苏叔叔了，他对阿宁用情至深，所以心里对我也有怨气，因此后来阿宁离开c城了，我和他们的联系就越来越少，直到你出生后，才稍微好了一些。”

“阿宁离开c城的时候，来找过我一次，她和我说，从此以后，可能再无见面的机会了，我也明白，以程老爷子的个性，她离开程家后的生活，自然不可能风平浪静，所以只问她，若能现世安稳了，最想去哪？她说想去江城，她很喜欢那里的望江楼。”

“后来我们就再也没有过联系，你程爷爷故去时，我去参加葬礼，也没有见到她。”

“没想到，你居然和她孩子遇上了。”

“但我依旧没有想明白，当时她是避着老苏的，为什么后来却与老苏成了儿女亲家？”

“而这一切，我居然一点音信都不知道！”

蒋爸说道这里，神色复杂。

蒋轻有些明白父亲的感受，他和宁阿姨的关系应该比苏叔叔与宁阿姨的关系更亲近一些，但最后宁阿姨选择和苏叔叔联系都不来找爸，而且还瞒着他，这种感觉怎么都不会好。

“她什么时候去世的？”蒋父又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悲痛一丝怅然。

“应该已经有十五年了。”蒋轻道。

“你倒是下过功夫。”蒋父看了蒋轻一眼，一目了然。

蒋轻坦然一笑，他生了那份心思，止不住，多知道她的事一点就多了解她一分，至于怎么了解，这些过程可以忽略。

“这样算来，是程老爷子去了不久······”蒋父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当初程老爷子最疼的就是阿宁，后来关系决裂了，程老爷子放狠话不论阿宁走到哪儿，都不会让她好过，其实心里边，还是放不下阿宁，不然也不会在阿宁离开后，那么仇视自己呢？